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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斐一手撈過晾在桌上的茶遞給她,想也沒想便道:“喝口水吧,昨晚出了那麼多汗。”
話音才落,兩個人皆愣了。
蘇閬身形一僵,捂著臉掉頭欲遁了,被成斐從身後喊住:“阿棠。”
蘇閬的步子不受控制的停下,少頃,閉眼道:“我得先回去給家裡報個平安了,公子之恩,我來日派人登門致謝,可好?”
成斐默然片刻:“我要你的致謝做什麼,你路上小心便是。”
蘇閬如臨特。赦,十分沒骨氣的低著頭逃出了別院。
成斐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眼睫低垂,將手中茶盞放在了石桌上,嗒的一聲輕響。
幸而時辰還早,路上行人稀稀拉拉的,蘇閬一路沿小道兒回到蘇府,倒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她抹了把額角的幾點潮汗,轉念一想,突然覺得成斐沒把她送回府中,其實…倒也算是稍稍給她留了些顏面。
她蘇閬平時好歹也是打架能手一枚,沒的竟然栽到一個舞姬手裡,還中了不明不白的髒藥落成這個模樣,簡直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叫成斐撞上還不夠,再讓旁人曉得了以後她這張臉還怎麼見太陽?
蘇閬自我開解得償,心下不覺鬆快些許,停下步子時才發覺已經到了自家後頭,平日不常用的後門閉的死緊。
這要是再繞到前頭去還有好長一段路呢。
她抬頭看了眼高高的後院牆,拍拍手縱身一躍,成功扳住牆頭,翻了過去。牆上枯黃藤蔓窸窣兩聲,蘇閬腳尖點地,人已在府中。
蘇閬甚滿意的挑了挑眉梢,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蕎蕎還在樹下翹首等著,不妨後肩突然被拍了一巴掌,嚇了一跳,忙回過頭,眼睛正撞上蘇閬的臉,又驚又喜,睜大眼道:“小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蘇閬隨手拽了顆海棠果子:“就剛剛。”
蕎蕎猜到她是嫌麻煩又翻牆了,無言撇撇嘴角,又不放心的打量了她兩眼,也沒看出來少了幾根頭髮,心裡懸著的石頭方落了下去,目光移到她的臉上,卻意外似的頓了頓:“小姐…你的耳朵怎麼這樣紅?”
蘇閬一愣,抬手摸了摸耳垂:“有嗎?”
蕎蕎看著她,驀地噗嗤一笑:“桃紅桃紅的。”
蘇閬藏在胸膛裡的那顆血肉怦咚怦咚跳起來,竟有些心虛,眼中閃爍兩下,抬手掩住唇際咳了幾聲,邊往後走邊道:“我要去沐浴了,你…你去找人備水來。”言罷閃身到樹後,徑直朝自己朝自己房間的方向溜之大吉。
她此番一早晨裡捂著臉跑了兩趟,真是從所未有的狼狽。
蘇閬披著張男人皮在華月樓漏了相,被封策訓了一頓,然終究安排給這倆兄妹的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活計,倒不會耽誤什麼大事,便也這麼過了。可海香閣端的跑了三千兩銀子,也沒見弄出什麼大動靜來,生意還是那麼做著,一應熱鬧。
蘇閬揣度著,興許這就是富豪的修行和涵養。
冬氣將至,一日日的漸漸寒涼起來,蘇閬在府裡頹廢了一些時候,長至節的前幾天終於被蕎蕎纏磨著出了房門。
院裡的海棠枝葉落盡,枝杈上落了幾隻寒雀,倒著蒼白的雲天,似白紙墨痕上灑落的幾顆黑點,無端添了許多蕭條,蘇閬攏了攏蕎蕎帶著的狐毛風帽:“這乾冷的天,出去作甚?還不如在屋裡烤著炭盆暖和暖和。”
蕎蕎搓著手嘿嘿笑了兩聲,掩在唇邊的風毛輕輕抖動:“醉茗樓裡新來了個說書先生,聽說嘴皮子可溜了,橫豎這幾日佐樞也沒讓小姐再幹啥,閒著在府裡還不出去找點兒趣兒。”
蘇閬默然看了她一眼,默然的道:“讓二哥陪你去好了,我不想動。”
蕎蕎撇撇嘴:“過兩日按規矩要擺消寒宴,他隨著老爺一早就去木蘭宮啦。啊對了,”她眨巴著眼睛看蘇閬,“成翰林新晉了禮部侍郎兼泓學院院丞,小姐要不要派個人前去送個賀禮?”
蘇閬一怔:“什麼時候的事?”
蕎蕎邊拉著她下了石階,邊道:“昨個二公子說的,”她又嘟囔,“升的這樣快。”
蘇閬道:“甘羅十二歲即封上卿,焉知成斐就比不上他?”
蕎蕎回首捉狹一笑:“小姐這是在替他說話嗎?”蘇閬扔給她一個白眼,走到前頭去了。
蕎蕎吐吐舌頭,快步追了上去。
街上賣聲噥噥,倒是熱鬧,蕎蕎沿路挑了兩個小荷包,塞到蘇閬手裡:“一川在泓學院待了也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習不習慣,咱們抽個空去看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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