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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斐陷在她髮間的手指一僵,沉默了下去。
他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江涵此舉,難道是要在清理戚黨之前,先借其手殺了他麼?
的確,這樣做即便今後事發,也能把他的枉死栽到戚黨頭上,最是乾淨。
可他不信,更不信江涵會忌憚自己。
即便戚覃帶著毒酒站在他跟前,成斐的第一反應也是戚黨發了宮變以至江涵臨危,可現下想想,朝堂都穩了多長時間了,怎麼可能?
暗自掙扎間,懷中的人突然道:“皇兄把假死的藥換成了我。”
蘇閬抬眼,對上成斐微怔的眸子:“是他讓我來的。”
短暫的沉默間,赤盧喝飽了水,走到了兩人跟前,蘇閬回神,伸手拉過韁繩,向他道:“邊走邊說。”
。 。 。
“朕便是要他的命,你待如何?”江涵離開靠窗的桌案,走到大殿中央,才轉過身來,眉間冷厲忽而盡數消弭,換回了一如往常般溫和平緩的神色,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張紙來,遙遙遞往蘇閬的方向,另一隻手食指伸出,比在嘴唇上,是個噤聲的手勢。
蘇閬胸口起伏不定,心裡突的一跳,捏碎棋子的指尖猶在隱隱作痛,尚未散去的激烈情緒緩慢而艱難的冷卻成了狐疑,轉頭看了眼靠著迴廊靜靜閉合的窗牖,無聲走過去,接過了那張紙。
江涵上前一步,身形貼近她的肩側,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低低道:“你不會讓他死的,不是麼?”
紙張展開,上頭寫著京郊偏僻的一處巷址。
蘇閬手指一頓,恍然抬起眼來。
江涵唇角折起一點無奈的弧度,目光渺然:“他下了一盤很久很大的棋,也許從前往北境營救蘇家軍開始,也許從發現太師藏在書房裡的遺物開始,也許從張承允入學拜入他門下開始,抑或更早,把他自己,把朕和滿朝文武都算了進去,步步經營,唯獨不想牽扯上你,可朕現在要自作主張,把他的打算改上一步。”
“成斐三日後鴆酒賜死,襄南候親奉密詔監刑,就在這裡。以表妹的氣性,不用朕說,你也知道怎麼做。”
江涵側首,對上蘇閬清凌凌的眼,繼續輕輕道:“阿斐若真的假死,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必須以死人的身份活著,朕不想那樣,何況如此一來,翻案後對朝臣也不好交代,朕思慮了很長時間,決定還是要違揹他的意思,把你拉進來,不光因為你是阿斐的心上人,而是這件事只能由蘇家人去做,畢竟丹書鐵契若只是用來當擺設,未免太可惜了。你去救他下來,朕會壓下追捕的人,也算是給你們二人掙一段清閒的日子。”
“襄南候有多想殺了他,你我心中有數,是以三日後劫刑的事情,表妹半步都不能晚,”江涵抬手,將蘇閬握著的那張紙收攏在她掌心,加重了語氣,“他的命,現在押在你手裡。”
蘇閬不想他原是這般打算,整個人被定住,良久,收緊了握著巷址的手,才道:“多謝皇兄。”
江涵微微一笑:“衍州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你們先在那裡小住一段時日,待朕把京中的事處理的差不多了,再接你們回來。”
第99章 洞房花燭
一路絕塵; 趕到衍州深處時已是黃昏,蘇閬引馬,在一處靠近山腳的小院前停了下來。
成斐仍攬著她的腰; 下巴靠放在她的肩窩上; 沒有動彈。
蘇閬鬆開韁繩,握住了他停在自己腰間的手; 那裡指尖冰涼,一路上沾染了些即將入夜的寒重溼意。
她喚了一句:“阿斐。”
身後沒什麼動靜; 成斐呼吸平緩; 像是眯了過去。
蘇閬轉頭; 恰好能看見成斐挨著自己的半張側臉,溫潤玉白的面龐有些消瘦,微闔的眼睫下藏著連日來積攢的倦意; 全闖進了她的眼簾。
蘇閬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想去撫他的臉,指尖在碰到他的面板時生生停住,沒有觸上; 成斐卻突然睜開眼,眼底微帶惺忪,看見蘇閬近在咫尺的手; 一頓,旋即抬手撈住,自己貼了上去。
蘇閬被他這麼一動作,身子半扭著; 一時有些不自然,生硬的抽回了手,成斐停住,鍥而不捨的往前一湊,額頭壓住了她的鬢角:“還在生我的氣?”
蘇閬被他低醇的嗓音勾的心尖一顫,別開臉輕哼一聲,翻身下了馬,快步走到院門前,掏出鑰匙去開門。
成斐追上前去:“都是我不好,打我罵我都可以,彆氣著自己。”
“打過了,”蘇閬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