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著庚武巍然不動的背影。
晚春也看得心不在焉,問秀荷:“你爹剛才在同庚三少爺說什麼吶?什麼看不看、心疼不心疼的,瞧把你窘的。”
那話中探試之意瞭然,少女的春…心藏掩不住。
秀荷便道:“那天在街上,是他叫我還衣裳,我還了他,後來就再也沒有瓜葛了。”
晚春想不到心思被秀荷猜到,笑容便有些訕訕然:“欠人的東西是該還,畢竟他救了你一命。”
不過臉色卻好看起來了,指著不遠處大聲道:“誒,你看你家的孝廷少爺,他在看你呢!”
這聲音脆亮,老關福和庚武足夠聽得到。
秀荷順著視線看過去,看到梅孝廷穿一襲黛青素紋綢裳,衣領與袖口一貫的白淨整潔,正一個人坐在大樹下的竹椅上沉默。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她一看他,他的眼神立刻就與她對上。不過半月未見,卻比之從前憔悴了不少,臉是瘦削而俊秀的,目光痴怨,有些涼薄又有些狠,整個人少見的寂寥與落寞。
這世上有些人真是奇怪,你一遇到他,就好似上輩子有曾欠過他什麼,一對上他的眼睛就莫名心疼。你可以對別人果決了斷,卻偏偏在他面前不能。梅孝廷於秀荷便是如此,也或許秀荷於他亦如是。
他十二歲時走到九歲的秀荷跟前,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壞笑,其實眼睛裡卻閃爍著澈然的光芒,欲言又止又心跳惶惶。像是鄭重地下了多大決心,秀荷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親了她。
那時候秀荷是子青手心裡的寶,子青每天都給她綰好看的雙鬟、穿整潔的衣裳,她的面板是粉白透明的,平日裡卻兇巴巴的不理人。他親完了卻又害怕秀荷會打他,趕緊做出來一副大戶人家闊少爺的紈絝樣。
可是那麼幹淨的味道……秀荷腦袋裡空空白白的,只覺得心中哪根弦忽然一顫,竟然沒對這個傳說中的壞小子斂眉發怒。
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從訝然變得歡欣起來,清涼的掌心把秀荷一握,像是起誓地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捨不得打我,那麼從此以後爺來保護你!”
此刻夜色下梅孝廷的眸光一如從前晶亮,見秀荷看他不語,他的嘴角忽然往上一勾,幾許怨痛,割捨不斷。
秀荷不想和他對視,一對視便忍不住想起葉氏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她受不了他與別的女人闔房,也受不了自己的孩子只能管自己叫姨。
秀荷緊了緊帕子,狠狠心逼自己轉過頭。
“爺,關福那老傢伙和庚三唧唧咕咕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你再不出動,秀荷小姐可就成人家的了!”榮貴靠過來,咋吧著哈喇子很惆悵。
梅家的繡女在人群中總是出挑,戲院裡的男人們目光頻頻被吸引過去。
梅孝廷看著秀荷的背影,她今夜梳著玲瓏小抓髻,肩後斜垂下來一縷黑亮柔滑,穿一抹淺綠緞花小褂,領口繡著細緻的碎藤兒,肩膀削薄。在女人之中,秀荷不是最美的,比她豔麗比她嬌媚的繡女很多,可惜只有她讓他看了最舒服。
梅孝廷想,這世上的女人,倘若要娶,他就只娶她關秀荷。你把她放在家裡,她什麼也不用做,只須坐在那窗前,你夜裡點燈時收工回家,一看到她,那個家就暖了。她會在床上溫柔疼人,任他百般愛寵,也許疼極了還會嗯嗯輕吟幾聲,然後給他生兩個三個虎頭虎腦的小鬼頭。他們長大了會叫他爹,她孩子生多了或許會變成個豐腴的婦人,走起路來胯兒款款,搖擺出嫵媚風情……他就要她,別無選擇!
梅孝廷的心鈍地抽痛了一下:“這老傢伙,他是在逼我。”
那陰氣森森,榮貴顫顫地哈著腰,不敢應答。
梅孝廷撥弄著手中的扇骨,幽幽含笑:“你方才可是說……她最近每天就呆在繡坊裡,再沒有和那姓庚的有來往?”
“是是是,”榮貴連忙應道:“奴才整日派人在繡坊外頭盯著,除了老關福帶媒婆來找過幾趟,秀荷小姐最近連家都少回,每天只跟那一群妞呆在一塊。”
榮貴又道:“爺,我瞧著她對你還是有一絲絲舊情的,說不定是她臉皮薄,等著你去哄呢。本來這件事就是夫人理虧在先,不然秀荷小姐怎麼會好好滑進河裡?你看庚武這小子賊心不死的樣子,少爺要是再不出擊,庚武鐵定就先下手了。我聽說別人給他介紹的女人他一個都不要,誰知是不是惦記著咱秀荷。”
咱……秀荷能“咱”嗎?
梅二少爺涼涼地斜了一眼。
“啪”,榮貴趕緊自己掌了一嘴巴。
梅孝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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