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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得漢生皺起眉頭:“少爺,這怕是不妥當……”
梅孝奕負手而立:“無妨,你只管等他親自迎出來便是。”
“哎唷哎唷,不知梅大少爺大駕光臨,這死師爺竟然把門擋著,差點冤枉老子怠慢!”果然不一會兒,冒大人便躋拉著拖鞋,腰帶都來不及扣好就誠惶誠恐地顛了出來。
老冒此人甚貪,但懂得藏富,暗地裡吃不少賄賂,明面上卻做得清平。一路沿青磚白石去到客堂,客堂裡裝飾樸素,幾個小妾正在椅榻上不情不願地系盤扣。才群歡一半就被打斷,可不盡興,見進來一名雅俊冷顏的年輕公子,紛紛扭腰擺臀吃吃發笑。
“下去下去,一堆杵在這裡做什麼?干礙眼。”冒大人咧嘴尷尬,揮手讓妖精們告退。又親自用袖子把主座擦拭,叫梅孝奕坐下:“想不到傳說中的鬼手羅剎,竟然就在本官治下,實在叫本官倍感惶……呃,倍感驚喜呵哈哈。”
耷拉著兩手立在梅孝奕身旁,見丫鬟端來熱茶,又親自給他端上。心裡暗暗嘀咕,都說那羅剎乃是個陰狠老練、殺人不見血的角色,怎麼竟然會是梅家這個半癱子少爺?卻也不敢怠慢,到底還是卑躬屈膝。
梅孝奕微抬眼簾,一眼將他心思洞穿,冷俊面龐上卻依舊無風無波:“冒大人躲在這偏隅之地貪歡享樂,自然訊息滯後了。若非天爺將花名冊交予我,恐怕我也抓不住您這條旁支。”
“是是是……啊,不對……哪裡敢貪歡享樂,實在是上有老、下有小,養家不易哇,多餘不出時間顧及其他。”冒大人汗顏點頭——
旁支你個頭啊旁支,那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好麼?早些年日子混不下去,曾在京城入了掉腦袋的幫會,後來走了狗…屎…運買了官,漸漸就把舊事拋卻腦後了。都怪皇上子嗣不穩,東宮不立,讓那些亂黨又死灰復燃。
因忌憚梅孝奕手上有花名冊,怕他把自己老底抖出去,那可是要抄家滅門的。當下哪裡還敢顯擺官威,哈著腰陪小心:“實在並非本官不照應,你們梅家今日落難,那是朝廷上面有大人物壓著。本官不過就是個芝麻小縣令,那些風風浪浪的事可沒膽兒摻和,也摻和不來。還望梅大少爺體諒是也。”
看這老胖子兩撇八字鬍一抖一抖,倒委實窩囊得不行。梅孝奕素長手指悠然剔著茶蓋,輕蔑地勾起一道笑弧:“冒大人所言極是,誰人都想過平平順順的日子,但也不得不提醒您,天爺說過叛者必殺,旦一入會,再想脫身可就剩死路一條。既然大人貴體有恙,那麼在下今天便先行告辭,擇日若有需要,再來府上拜訪。”
從前只聽說梅家大少幽悽死氣,怎知他一轉身,卻變成個要人命的鬼剎。冒大人拭著額頭,乖乖,看來沒好日子過了。
把梅孝奕送到門口,仰頭看他陰冷的鳳眸,想了想,沒膽兒敷衍,只得又回頭添了一句道:“唉,我估摸著是端王……那關家丫頭的戲子娘和他有淵源,臘月初我在鎮上見過他私訪,沒敢認,裝作沒看見。怪就怪你們梅家勢利,送上門來的好親事不要,如今可好,白白拱手讓了死對頭,叫他老庚家佔去上風了!不過那戲子的身份還有另一層,當年京中圈子裡誰人都曉得。梅大少爺他日進京,不妨去打聽打聽醇濟老王府……本官能說的就只是這些了。”
醇濟老王府……這又與關家伯母有甚麼瓜葛?梅孝奕微微蹙了蹙眉,見家丁已把馬車趕來,便打了一拱,撩開袍擺跨上車轅。
“呵呵,晚生謝過大人提點,告辭。”
“哪裡哪裡,梅世侄年輕有為,後生可畏啊,哈哈哈。”
人前場面話還是要裝。
一面黑亮緞布簾子垂下,車廂內光影忽明忽暗,主僕二人各自沉思,沿青石長街方向回去。
“大少爺,真要去京城挖子青嬸的老故事,咱就算和秀荷奶奶正式結仇了。”漢生忍了忍沒忍住,囁嚅地試探道。
梅孝奕不應,默了良久,只幽幽道一聲:“不去京城……莫非就能與她安好嚒?二叔和三弟還困在獄中出不來。”
言下之意,這仇是不結也要結了。漢生便猜他應該是已把從前少年時的心意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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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晴好,風輕雲淡,正是晌午時分,青石長街上路人熙熙攘攘,好不熱鬧。怡春院紅門大開,姑娘們打扮得花枝招展,懶懶倚在二樓三樓欄杆上招攬過客——
“嗤嗤嗤~~快瞧瞧那推車的小子,又沒人親他,臉比雜戲團的猴子屁股還紅。”
“喲,老爺您怎的裝作不理人家?一日夫妻百日恩,昨兒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