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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怒衝衝地瞪著她。
鄭嫻兒看見窗臺上亂七八糟地放著一些雜物,便隨手從中摸過一隻小銼子來,咯吱咯吱地開始磨手指甲。
無聊啊。
鄭木匠自己生了半天氣,再開口時氣焰不知怎的就低了下去:“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你爹,你總不能看著我餓死吧?”
鄭嫻兒皺了皺眉,頭也懶得抬:“尋常人家一年的吃穿用度也花不了二兩銀子,你當初把我賣了換的那六十兩,半年多就花完了?你是不是又去賭了?”
鄭木匠低著頭嘟囔了一句什麼,鄭嫻兒沒聽清,只看他神情也知道自己猜對了。
這些年早已習慣了此人的秉性,她實在連生氣都懶得生了:“果然狗改不了吃屎!當初恨不得剁手指頭賭咒發誓,原來都是屁話!你當現在還有我娘拼死拼活賣繡品給你填那無底洞呢?”
鄭木匠昂起頭來,怒道:“那還不是你沒用!你要是學了你孃的刺繡手藝,我哪至於受這樣的氣!”
這句話,鄭嫻兒已經聽了十來年了,這會兒再聽一遍已是毫不在意。
要不是因為有這個不停吸血的爹,她又何苦裝傻充愣,連賣幅繡品都要隱姓埋名?
這爹就是屬水蛭的,有多少血也不夠他喝!
鄭嫻兒煩躁地站了起來:“當初你把我賣掉的時候,自己說了生養之恩一筆勾銷的!這會兒你又來管我要錢,是把你自己先前說的話都當放屁了嗎?”
“以前是以前,”鄭木匠乾脆也不講理了,“現在是現在!現在你爹我欠了錢被人追打,你要是不替我盡數還上,我就到你的貞節牌坊下面跪著哭去!我要叫全縣的人都知道你不義不孝,連親爹都不認!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的名聲要是壞了,樓家還肯不肯要你?”
鄭嫻兒叫人把門房上的小廝喊了進來,冷聲吩咐道:“這老頭是個瘋子,打出去吧!”
鄭木匠見她要走,立時急了:“你給我站住!”
鄭嫻兒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這人要不是她爹,她真想一拳打死他算了!
鄭木匠早撲了過來,兩手扯著鄭嫻兒的裙襬,把手指縫裡的老灰都抹了上去:“你真不肯給錢是不是?我告訴你,你可別後悔!我是你親爹,就算我說你是婊子養的也有人信,我說你跟人搞破鞋也有人信!你最好不要逼我魚死網破……”
鄭嫻兒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小枝,去拿一百兩銀子給他!”
沒等小枝抱怨,鄭木匠先不樂意了:“一百兩?你打發叫花子呢?給我一千兩!一個子都不能少!”
鄭嫻兒忍不住抬起腳,狠狠地踹在他的肩膀上:“我只有一百兩,嫌少就滾!魚死網破就魚死網破,真以為我怕了你?”
鄭木匠見她動了火氣,立刻又軟了下來:“嫻丫頭,自家父女一定要鬧到你死我活的?爹也是實在沒法子才來找你!你想想看,你在樓家過了大半年的好日子,我先前哪曾給你添麻煩來著?這一回我光是賭債就欠了六百多兩,你拿一百兩給我,塞牙縫都不夠啊!好閨女,你就幫幫爹,我向你保證再也不賭了成不成?我回去以後就好好做活、好好過日子,攢錢給你弟弟娶媳婦……”
鄭嫻兒總算知道自己的厚臉皮是從哪兒來的了。
這老東西,還真是把“無恥”二字詮釋到一定境界了!
光是賭債就欠了六百兩?他是怎麼有臉把這個數字說出來的?他不會以為自己還有十個女兒可以賣吧?
“嫻丫頭?”鄭木匠小心翼翼地看著女兒的臉色。
鄭嫻兒想了想,招手把小枝叫了過來:“這老東西的話,我是一句都不信!你馬上派個人去賭坊打聽打聽,看這老東西到底欠了多少錢,盡數替他還上去。”
“奶奶,這分明是個無底洞!這次你給他還了,他下次還去賭!”小枝氣得臉色都青了。
鄭嫻兒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可是咱們生氣又有什麼用?外頭都知道他是我親爹!我可以不要臉,樓家卻丟不起這個人!”
小枝瞪著眼睛在原地站著,不肯動。
鄭嫻兒兩隻拳頭互相砸了幾下,抬起頭來:“還完賭債,額外再給他一百兩銀子。然後僱幾個打手找個沒人的地方狠狠地揍他一頓——別給打死了,讓他一年半載下不了床就行!”
“這主意好!”小枝終於覺得胸口那股悶氣消了些。
鄭嫻兒轉過身看著自家老爹,冷笑起來:“我覺得還不夠!最好拔了他的舌頭,免得他在外頭胡說八道!”
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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