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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急急趕往縣衙的方向,鄭嫻兒的心裡越來越慌。
胡氏攥住鄭嫻兒的手腕,急問:“事情很嚴重,對不對?”
鄭嫻兒定了定神,坐直了身子:“如果只是陳景真一個人的主意,那還不算嚴重。我只怕……”
“怕什麼?”胡氏忽然有些緊張。
鄭嫻兒搖了搖頭:“希望不是二公子搞的鬼,否則——這一招是要把咱們所有人全都踩死啊!”
胡氏聽得心驚膽戰,許久都沒有理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
鄭嫻兒在心裡細細地捋了一遍,越想越覺得心驚。
陳景真這場官司一旦升了堂,樓家是一定有人要遭殃的。
或許是二爺樓輳В�蛐硎淺�寺リ'之外的所有人。
如今只能祈禱陳景真沒有跟樓輳Я�鄭�裨蚴慮榭刪駝媛櫸沉耍�
鄭嫻兒揪心揪肺地想了一路,直到馬車停下來,她還沒有回神。
還是胡氏掀開車簾看了看,臉色煞白地縮了回來:“縣衙門口好多人!裡面好像在升堂了……”
鄭嫻兒立刻跳下馬車,轉身回來丟下一句話:“你即刻回去告訴太太和安姨娘千萬看住二公子,否則咱們這些人都要完蛋!”
胡氏一時沒有想明白,正要追問,鄭嫻兒卻已向著人多的地方飛跑了過去。
縣衙門前的鳴冤鼓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敢敲的。一旦鼓響,必有冤情。也正是因為如此,每當鼓響之時,必定會有許多百姓湊過來看熱鬧。
此時此刻,衙門外已經裡三層外三層地堆了一大片人。
鄭嫻兒不顧眾人異樣的目光,一路擠到了最裡面,果然看見陳景真跪伏在地上,痛哭不止。
黎縣令居然和顏悅色,似乎是在安慰她。
鄭嫻兒的耳朵裡“嗡嗡”地響成一片,許久都沒有分清哪一聲是陳景真的哭訴、哪一聲是圍觀者的議論。
也不知過了多久,混亂的耳朵裡終於聽清了一個聲音,卻是黎縣令的:“豈有此理!即刻帶樓闕上堂!”
立刻有衙役高聲答應著,跑了出去。
鄭嫻兒的心立刻緊緊地揪了起來。
從書院把樓闕帶到這裡來受審,書院裡的那些人會怎麼想?此刻在門口瞧熱鬧的百姓們又會怎麼想?
樓闕一旦出現在這大堂上,名聲就算是毀了!
可是,能怎麼辦呢?攔不住啊!
鄭嫻兒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偏偏黎縣令眼尖看見了她,立刻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那不是樓家三少奶奶?怎麼,您也來瞧熱鬧來了?”
鄭嫻兒知道躲不過,乾脆昂首挺胸地走了進去:“大人說笑了,我可不是來瞧熱鬧的。”
“哦?難道你是來作證的?”黎縣令皺了皺眉。
鄭嫻兒眯起眼睛死死地盯了陳景真一眼,隨後又抬起頭,坦然笑道:“我公公婆婆不願跟小輩計較,特地叫我過來瞧一眼,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奴才在誣告我們家呢?”
陳景真聞言立刻直著脖子叫了起來:“我是不是誣告,還輪不到你這個賤婦來說!”
“大膽!”鄭嫻兒厲聲斷喝,“我是受過朝廷誥封的正五品宜人,你說我是‘賤婦’,究竟是在罵我,還是在罵當今皇上?”
陳景真仰起頭來,惡狠狠地迎著鄭嫻兒的目光。
四目相對,鄭嫻兒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陳景真忽然覺得心裡有些發憷,下意識地就縮了縮脖子。
黎縣令聽見鄭嫻兒主動提起“誥封”,只得叫人在書吏旁邊添了一張椅子,請鄭嫻兒入座。
鄭嫻兒半點都沒跟他客氣。
在這大堂上,她沒叫黎縣令站起來向她行禮,已經是很給面子的了。
陳景真看見鄭嫻兒坐下了,再想想自己依然跪著,心裡立時覺得委屈得受不住,又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鄭嫻兒舒舒服服地往椅背上一靠,笑問黎縣令道:“大人怎麼不審呢?”
黎縣令耐著性子解釋道:“被告還沒到,無法審問。”
鄭嫻兒懶懶地笑了笑:“被告沒到,可以先審原告啊——我聽人說,不管什麼時候,哪怕是在深更半夜,只要鳴冤鼓響,大人就必須升堂,是這樣的麼?”
黎縣令立刻答道:“不錯。鐘鼓一響官必上堂,這是父母官親民愛民、為民做主之象徵。下官食君之祿,自然不敢不升堂。”
鄭嫻兒皺了皺眉,一臉苦惱:“這麼說,大人您可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