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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得欽差大人幹瞪了她半晌,有些尷尬。
還是黎縣令乾咳一聲,率先開了口:“韓婆子,方才管家說樓家內宅的賬都是你管著,此事可真?”
韓婆子被官差們按著跪了下來,聞言便抬頭答道:“是。”
黎縣令翻著桌上的賬冊,冷笑道:“樓家兩處田莊、兩家鋪子,每年的進項竟只有幾千兩銀子?全都花在了吃穿用度上?你當本官是瞎子好糊弄?!還不老老實實地把真賬本拿出來!”
韓婆子梗著脖子道:“有沒有真假賬本,大人心知肚明。”
“放肆!”黎縣令一拍驚堂木,“給我打!”
立刻便有衙役衝上來要拿人,韓婆子慌忙喊冤。
那邊管家也跟著喊:“大人,冤枉啊!府裡的兩處田莊都是薄田,每年有幾千兩的進賬已經不錯了!府裡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臘月裡才攆了三十多——吃飯穿衣總是要花錢的,府裡真的剩不下什麼啊!”
“嘿!”曾巡撫冷笑了一聲,“怕不是剩不下什麼,而是剩下的都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去了吧?!前頭幾家都招了,你們也就別拖著了!做奴才的皮糙肉厚,你們主子怕是受不得這份苦呢——樓老爺子,是不是啊?”
樓老爺子躺在一張薄毯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自然沒有答他的話。
欽差大人冷眼看了半晌,悠悠地道:“樓閔、樓闕,你們兩個若還肯把這些年讀的書記在心裡,就該痛痛快快地招了,免得父母親眷受那皮肉之苦!這樁案子審到今日,細枝末節都已經一清二楚了,你們還要抵賴到何時?”
樓閔揹著手,閉目不語。
樓闕昂然站著,神色平淡:“事到如今,要殺要剮樓家人都無二話,沒做過的事是死也不認的。”
“死到臨頭,還敢抵賴?”黎縣令又拍了一下驚堂木。
可惜樓家並沒有人打算理他。
黎縣令這幾天已經被欽差大人訓斥過幾次了,就連曾巡撫對他也不似先前親厚,弄得他心裡七上八下的,只好拿“人犯”出氣:“看來,不動大刑你們是不肯招了!”
他話音剛落,兩排衙役齊齊吼了一聲:“招!”
這訓練有素的架勢,顯然是慣熟了的手段,沒見過這陣勢的多半要被嚇得篩糠。
偏偏樓家眾人都不是沒見過世面的。這一個“招”字震得房梁都抖了三抖,樓家主僕眾人竟連一個也沒被嚇到。
——不對,其實還嚇到了一個,正是原本坐在一旁發呆的鄭嫻兒。
打了個哆嗦回過神來之後,鄭嫻兒也不尷尬,乾脆就用帕子掩著口,笑出了聲。
公堂之上,有人哭是很尋常的,有人笑就稀奇多了。
黎縣令乍聽見笑聲,竟像是見了鬼似的頭皮一麻,不可避免地就動了火氣,“啪”地又把驚堂木一拍:“你笑什麼?!”
這就有點兒不太禮貌了。鄭嫻兒可不是他能審的。
鄭嫻兒倒也不計較他的語氣,仍舊若無其事地笑著:“黎大人,人家審案靠明察秋毫,您老人家審案靠聲若洪鐘啊!”
黎縣令臉上一紅,吹著鬍子怒道:“本縣一身正氣,自能震懾宵小,樓三奶奶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倒沒什麼不妥,”鄭嫻兒把玩著手裡的帕子,“就是忽然想起先前看人家吵架的時候,越不佔理的人吼得越大聲。”
“你!”黎縣令眼睛一瞪,放在驚堂木上的手指又緊了緊。
欽差大人冷哼了一聲,黎縣令只好戀戀不捨地把手從驚堂木上挪開了。
曾巡撫從黎縣令的手中拿過那疊卷宗,沉住氣穩住聲音,威嚴地道:“在你們前面的人家都招了,你們還要抵賴到幾時?你們那本詩集,說是獻給皇上的萬壽節禮,可是皇上那邊還沒發話,各大書肆裡就擺滿了,流傳之廣,可沒有任何一本詩集比得上!再說年前那些大逆不道的流言,褚仲坦他本人也招了,正是你們這些人搞出來的把戲!這兩件事前前後後調動了多少人、中間需要花費多少銀錢,你們樓家不會不清楚吧?”
樓家眾人依舊沉默不語,假裝自己不存在。
曾巡撫捏著手裡的卷宗,怒聲斥道:“還不招?!除了你們樓家,還有誰家能拿出那麼多銀錢來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樓家仍舊沒人說話,欽差大人終於又開了口:“你們府裡的賬冊,記的都是田莊的收益,關於那兩處鋪子卻是隻字不提,這便是最大的漏洞了。本官粗粗算過,那兩處鋪面,一年的進賬總有幾萬兩。那麼大的一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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