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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黎家少夫人的噩耗,第一個嚇到的人正是樓闕。
一直聽人說婦人產子九死一生,可是隻有事情發生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才能真正做到感同身受。
原來生孩子真的不容易,原來男人和家族殷殷期盼著的“血脈”“香火”,真的是女人用性命拼來的……
很長一段時間裡,樓闕不斷地在自責、在後悔,在怨怪自己當初因為一己私慾,強硬地替鄭嫻兒作出了決定。
這種自責一直持續到那天,他真真切切地感覺到那個孩子在躍動的時候。
那是個孩子。他已經來了。做父親的還能怎樣?擔心無益,唯有竭盡全力護他母子二人周全了!
幸好,鄭嫻兒的身子素來強壯,心也大。幾日相處下來,樓闕又漸漸地燃起了幾分信心。
眼下還有一點點小麻煩需要解決,只要過了這一關,他就可以安心在家陪他的妻兒了!
樓闕輕撫鄭嫻兒的後腰,遲疑著開口說道:“明日,我怕是不能陪你去廟會了。”
第115章 你會死得很優雅
廟會去不去,鄭嫻兒其實並不十分在意。
只是,樓闕離開客棧以後,空蕩蕩的屋子裡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寂寞便如期而至。
手中的繡針拿起又放下,放下再拿起,繡線遲遲沒能在素絹上留下痕跡。
心煩,意亂。
親身經歷過西池那一夜的恐慌,又從黎賡的口中聽到那些舊事之後,她實在沒有辦法再像從前一樣沒心沒肺一身輕鬆。
樓闕有危險。
不是偶然,不是特定在某一天某一刻,也不是因為某一件具體的事,而是時時刻刻都有人在謀算他的性命。
這是鄭嫻兒先前從未想到過的局面。
這種局面的出現必定有其緣故,但樓闕顯然並不想讓她知道。
他既然不肯說,她也就不多問。
就如今日,他只說是出門有點事。至於是什麼事,有沒有危險,什麼時候回來,他一個字也沒有提。
這種滋味並不好受。彷彿先前所有的情深義重同進同退都是假的,真遇上大事的時候,他還是選擇獨自一個人衝在前面。
躲在後面的她,是被保護著,又何嘗不是被排斥著!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詩案獲罪的時候也是這樣,他一個人在前面衝鋒陷陣,留她在家裡一無所知乾著急。
真是個混蛋!
鄭嫻兒坐不住了,“啪”地把手裡的繡花繃子一扔,起身出門。
店掌櫃匆匆迎了上來:“夫人,狀元郎囑咐過了,您有事可以吩咐小的們去辦,不必親自出門。”
“是‘不必’還是‘不許’?”鄭嫻兒追問。
店掌櫃尷尬地笑了兩聲:“狀元郎說了,這兩天外頭不安全。——夫人,小的們也是冒著犯欺君之罪的風險在奉命辦事吶,您就別讓我們為難了!”
鄭嫻兒扶著樓梯旁的欄杆,低頭笑道:“知道你們為難,我這不是在幫你們嘛!一會兒說不準要有人到你這店裡來搜查,若是發現我在這裡,你可不就是不折不扣的欺君之罪?你放我走了,你這客棧裡就清清白白乾乾淨淨誰來搜都不怕了,你說是不是?”
店掌櫃想了想,覺得是這個理兒。
可他還是不放心吶。
鄭嫻兒走下樓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傻啊?狀元郎回來若是生氣,你就把事情往我身上一推,他能把你怎麼著?齊掌櫃,你難道不曾聽說過‘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女人’嗎?”
店掌櫃聽著這話不對,忍不住糾正道:“夫人,不是‘女人’,是‘小人’!”
“什麼?你說我不是女人,是小人?!”鄭嫻兒瞪圓了眼睛。
店掌櫃傻眼:“小的不是那個意思……”
鄭嫻兒將臉一沉,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你就是那個意思!反正你已經得罪我了!除非你即刻借我一套男裝恭恭敬敬送我出門,否則等桐階回來我肯定告你的狀!”
店掌櫃看著鄭嫻兒囂張的樣子,只得乖乖從命。
誰不知道這個女人受寵啊,狀元郎對她俯首帖耳的!
恃寵而驕的女人真的很招人煩,但偏偏誰都拿她沒辦法!
一刻鐘後,鄭嫻兒換了一身乾淨利落的男裝,拱肩縮背賊頭賊腦地出了門。
先去了綴錦閣,意外地發現店裡的櫃檯已經搭了起來,程掌櫃正帶著幾個夥計在有條不紊地忙碌著,完全沒有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