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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猶不甘心,又踱到床前:“我再瞅瞅這女的長啥樣,美不美,老六你說咱能扛個女人回去不……”
白行簡手臂往上一抬,袖角剛好蓋住持盈側臉。
老六從窗臺折返,拽住老三:“搶人就鬧大了,趕緊給老子撤,哪裡沒個女人,瞧把你餓得!”
老三依依不捨,忽然在床邊有了新發現:“喲,這有個柺杖,樣式挺老,應該是這男人用的,居然是個瘸子!孃的,瘸子都有女人,我老三身強體壯竟然沒有女人,老子不服啊!”
“再囔囔信不信老子抽你!”
“我不服!我要順走這瘸子的柺杖,我要搶了這瘸子的女人……唉喲!老六你幹啥?”
“見到女人你就走不動路,還能不能有點出息?”
老三老六起了內訌,白行簡已經握住了匕首,他在月色稀薄的夜裡睜開眼,眼底寒光凍結月影。盜匪一句句刺在他心尖,多少年沒有人當著他的面,說他是個瘸子。在尋常人眼裡,瘸子什麼都不配擁有才對吧?事實上,他也確實不曾擁有過什麼。他的人生,未曾,便已沉沙。
倘若這老三的手敢伸來,他保管叫他今夜斷掉手筋。
包袱裡有重要的東西,他假作昏迷不予反抗,因為他無法確保萬一反抗,持盈是否會遇險。她若不在身邊,他有不下三種辦法對付盜匪,但眼下,他一種也不願意拿來冒險。
腦中的弦緊繃著,枕下的匕首一觸即發。
內訌草草收尾,老六將老三踹出窗戶,雙匪趁著夜色遁逃。
涼風自視窗吹來,白行簡這才發現已汗透衣背,而被他幾乎整個抱在懷裡的持盈猶自睡得香甜,濃密的眼睫毛覆蓋下來,顯得格外安分,這兩刻時間,她居然破天荒沒有踢人。
放開持盈後,白行簡坐到床沿,手往床邊一摸,不見手杖,看來是被老三順走,不知道會扔去哪裡。
視窗就在六七步外,他想將窗戶敞開一些,好吹散房中迷香,卻一步都走不出去。他們說迷香有些過期,他吸入了一些,沒有被迷暈,看來並無大礙。他給持盈將被子重新蓋上,自己坐在床邊,眼望虛空,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的時間如同永恆的靜止,所以並不知道馮聊闖入房中是盜匪走後多久的事。
“蘭臺令,我被搶了!穆寶寶不會被人劫持吧?她住哪個房間來著……”
馮聊一腳踹開房門,大呼小叫闖了進來,然後被床邊坐著靜止不動的人影嚇了一跳。
白行簡被從虛空之境喚回,習慣了夜裡的視線格外敏銳,看清來人,波瀾不驚道:“麻煩你幫我把窗戶開大一些,房裡有迷香殘留。”
馮聊見人還活著,放下心來:“這點迷香不礙事,不知道是過期了還是假冒偽劣,我越吸越清醒。”雖然話語輕描淡寫,她還是依言走到窗邊,一邊推窗戶一邊觀察,“跟我房中一樣,也是兩個人,不過話說……”她轉了身,借月色一覽床頭,愕然,“白行簡,出公差你竟然敢把穆寶寶拐上床!她爹要是知道……”
持盈在被子底下蠕動,有驚醒的跡象。
“她不敢獨自睡,你勿要胡言亂語。”白行簡面容冷淡,“有時間不如清點下行囊,找些蛛絲馬跡。”
馮聊怏怏然,拿住蘭臺令把柄再入京向鳳君邀功的打算落了空。馮聊點燃桌上燈,白行簡一看,連脫下的外衣都不剩,被洗劫一空了。
龍泉也趕了過來:“太史,有強盜!包袱都被偷走了!”
馮聊這時倒淡定了:“我的也是,沒換洗衣裳沒錢沒路引,這下咱們什麼都沒了,要不散夥?”
“外使隨時都可散夥,並沒人攔你。”白行簡無異議。
“不過現在散夥身無分文有點虧。”馮聊自我轉彎根本不需要過渡。
白行簡便不再理她,側頭看了眼仍在夢鄉的持盈,似乎又重新睡安穩了。
“報官吧?”龍泉提議。
“去把掌櫃找來,盜匪知道我們包下客棧的事,問問掌櫃有無線索。”白行簡道。
掌櫃睡眼惺忪被拖了來,得知客人行囊遭竊,竟然沒有特別驚訝。
“你們是一夥的吧?”馮聊抱著手臂冷冷審問。
“不不不,當然不是!”掌櫃瞌睡一掃而光,抖擻了下精神,“失竊並不意外,因為你們是外地來的,行事又如此張揚。”
“這麼說來,掌櫃知道是何人所為?”白行簡依舊坐在床邊,一邊同掌櫃說話,一邊撿了好幾回被子。沒有換個房間詢問掌櫃,一是他行動不便,二是持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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