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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瓔珞朝他款款而來,身上竟仍舊是白天那身沽酒女的衣裳,綠蟻新醅酒的裙色,雲鬢上斜插一根木簪,右手一抬,指頭上勾著一隻小小的白玉酒壺。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魏瓔珞轉動著手指頭,酒壺隨之叮叮咚咚地響,“客官今晚想喝什麼酒。”
弘曆不接她的酒,也不接她的話,似一個走錯店的客人,彷彿下一腳就會離開此地,離她而去。
這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一身民女打扮,最多隻能讓他驚豔一瞬,一句江南小調,最多隻能將他引來,魏瓔珞心知肚明,兩者作用有限,皆不能讓他回心轉意,想要冰釋前嫌……
——唯看她接下來的表演。
第一百三十一章 贓物
魏瓔珞將白玉酒壺提到自己嘴邊,對著壺嘴灌了一口,在弘曆皺眉之際,忽然身子一扭,聲音又嬌又作:“皇上,嬪妾一心一意待您,您卻看上那隻狐狸精,把嬪妾丟在一邊,嬪妾一時想不開,才會故意針對她!哪怕嬪妾千萬個不好,也是因為愛您呀!”
那副模樣,那副做派,那告狀時的語氣動作,竟與小嘉嬪如出一轍!
弘曆正目瞪口呆,魏瓔珞忽丟了手中酒壺,舉止間也沒了先前的矯揉造作,緩緩踱到花瓶旁,素手摘一朵蘭花,別在面前輕嗅,靜美如閨閣千金。
……儼然是純貴妃的模樣。
“令嬪和富察大人從前便熟識,不過偶然撞見,說上兩句話罷了。”她神色溫柔,竟連聲音也變得與對方三分相似,“就算真有私情,也都是過去的事兒啦,如今令嬪入了宮,往事便成了過眼雲煙。皇上,臣妾相信令嬪,絕不是那種紅杏出牆,不知廉恥的女人。”
“魏瓔珞……”弘曆又驚又疑地看著她,“你到底在幹什麼?”
魏瓔珞將花重新插回到瓶中,然後回到弘曆身旁,隨她一步步走來,她一點一點從純貴妃變成了繼後,恭恭敬敬,端莊賢淑道:“請皇上放心,本宮身為六宮之主,定會嚴查背後傳播謠言之人,還令嬪一個清白。”
弘曆忍不住將她一把拉過來,盯她良久,目光裡半是疑惑半是猜疑。
“你入宮不久,對她們倒是一個比一個熟悉。”他緩緩道,“聽你剛才所言,彷彿親耳聽見她們說了什麼似的。”
他疑心魏瓔珞收買了其他宮的宮人,甚至收買了自己身邊的宮人。
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魏瓔珞若真有這麼手眼通天,那自己壓根撞不見她御花園裡,私會傅恆那一幕,只怕早早就有人給她通風報信,讓她避開自己,也就沒有之後這樣多的事了。
果見魏瓔珞得意一笑,大大方方往他腿上一坐,歪著頭與他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畢竟女人最瞭解女人。”
敵人最瞭解敵人——弘曆心裡替她補了後頭一句,面上極平靜:“你知道他們背後如何議論你,還敢和富察傅恆在花園相見?”
來了!
魏瓔珞精神一振,曉得今晚的戲肉來了。
他的平靜不過是表面平靜,如果他真能平靜面對這件事,就不會這麼多天避而不見。
偏魏瓔珞又不能主動提這事,一提,他心裡的刺反而要扎的更深,只有千方百計,讓他自己主動提起,方能得一個化解的機會。
“我走或不走,又有什麼區別呢?”魏瓔珞聳聳肩,滿不在乎似的答,“若我掉頭便走,那她們又得說啦,哎呦那個令嬪啊,一見到富察大人轉身便走,真是做賊心虛呢!”
弘曆笑了起來。
倘若她真的滿不在乎,就不會在江南市上出現,就不會穿上這身衣裳,就不會操一口地道的吳儂軟語,對他說什麼:“這位客人,要喝酒嗎?桑落、新豐、菊花、竹葉青, 還有女兒紅,客人要哪一種?”
“皇上,流言惑眾,三人成虎。”果然,她很快收斂起身上的滿不在乎,認真看著他,“嬪妾希望,您能在給我寵愛的同時,多給我一點信任。否則,縱我一身鐵骨,也要被她們的唾沫消磨成渣呀!”
弘曆其實早已氣消了一半。
畢竟,比起她與傅恆的私下見面,他更氣的是她對自己的滿不在乎。
如今見她這樣在乎自己,便心滿意足,如同一頭被人揉著下巴肉的吊睛猛虎,雙眼一眯,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道:“後宮之中,屬你心眼最多,總是來撩撥朕……”
魏瓔珞也笑了起來,先前的酒壺就擱在他們身旁的矮桌上,她重又將酒壺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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