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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理,銀線,紅線,其餘顏色的繡線都不行。
綵線雖能在色彩上比擬一二,卻又少了那種渾然天成的富貴之氣,甚至還比不上金銀二線。
吉祥在一旁為她掌燈,帶著哭腔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你還是把錯推在我身上吧,我皮糙肉厚,經打……”
“我不會讓你捱打的。”魏瓔珞繼續翻找著繡線,目光堅定無比,“也不會讓張嬤嬤捱打的。”
她心知肚明,若是最後她做不出鳳袍,有兩個人必定會將所有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一個是吉祥,還一個是張嬤嬤。
“哎!你怎麼這麼倔啊!”吉祥急得團團轉,一不留神就碰到身旁一面木架上,一隻袋子被她碰落下來,系袋子的繩子有些松,竟一下子就開啟了,袋內的東西瀉了出來。
魏瓔珞楞了楞:“這是……”
在一片金絲銀線中,地上之物顯得異常樸素。
“哦,是冬日用來做端罩的皮毛,還是些下等貨色,沒用!”吉祥彎腰拾撿地上的白色毛皮,“別的東西好歹有個盒子裝,也就這,盒子都輪不上,隨便用個袋子裝了。”
撿完之後,隨手用繩子把袋子一紮,吉祥正踮起腳,要將袋子放回架子上,旁邊卻忽然伸出一隻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吉祥楞了楞,轉頭問道:“瓔珞姐?”
魏瓔珞從她手裡取過袋子,重又將系袋的繩子開啟,從中取出一片毛皮,遞至眼前審視。
的確是下等貨色,還帶著一股動物身上的味,若是不經處理,只怕連給宮女做衣裳,宮女都會嫌棄。
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狀,吉祥有些不敢相信的問:“瓔珞姐,你,你該不會是……別啊,這可是最沒用的東西!”
“這世上沒有毫無用處的人,也沒有毫無用處的東西。”魏瓔珞卻笑了起來,一根手指輕輕撫過柔軟毛皮,眼中流過智慧光芒,“端看怎麼用,跟用在什麼地方了!”
一個月後——
“金玉作獻玉器4 件2 盒,萊石如意2 柄。”
“陶瓷坊獻翡翠丹鳳花瓶一對,水晶雙魚花瓶一對。”
“玻璃廠獻象牙雕花梳妝匣一盒,帶表琺琅把鏡一隻。”
“屏風處獻紫檀木座孔雀翎宮扇一對,紫檀雕花寶座一座,掐絲琺琅仙鶴蠟臺一對。”
長春宮外,各作各坊派來獻禮的太監宮女們排成長列,魏瓔珞立在其中,手中一方托盤,托盤上蒙一面黃綢,將盤中之物遮蓋的嚴嚴實實。
“放輕鬆點。”魏瓔珞心裡對自己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這時兩名太監從大殿內躬身而出,許是年紀小,低聲議論時,竟沒有避開身旁耳目,卻聽其中一個道:“瞧見皇后娘娘的臉色沒,真叫一個難看,從頭到尾連個笑模樣都沒有!”
“貴妃娘娘也是狠。”另一個道,“送什麼不好,竟送了皇后娘娘一尊金子做的送子觀音。”
宮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自長子夭折之後,富察皇后便再無所出,慧貴妃所為,簡直是當眾撕扯開富察皇后心頭的傷疤,還往上面灑了把鹽。
魏瓔珞原本站在眾人中間,聞言心下一動,悄悄落後幾步。
雖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但若想成功,最好還是儘量避開人禍。
收了慧貴妃如此大禮,只怕皇后娘娘表面上不說什麼,心裡卻忍著一股怒氣,現在進去獻禮的人,無論獻的是什麼,都討不得好。
搞不好還會被遷怒……
“除非……”魏瓔珞回頭張望了一眼,“在那個人之後獻禮。”
步子越落越後,不知不覺,魏瓔珞就退到了隊伍最後。
前頭的宮女們一個個捧著托盤進去,殿內不斷有唱禮聲傳來。
不知不覺,就只剩下她了……
“繡坊獻禮——”
太監的傳喚聲從殿內傳來。
明明身後已經沒有別人,但魏瓔珞還是不斷的回頭張望,目露焦急。
“繡坊獻禮——”
太監的傳喚聲再次響起。
事不過三,若是讓第三聲傳喚聲響起,有禮也變沒禮。
魏瓔珞只得深吸一口氣,對自己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她手捧托盤,腳步沉重而又緩慢的走進長春宮內。
縱素日節儉,但在這壽宴之日,長春宮同樣張燈結綵,金碧輝煌。一個個魏瓔珞認得與不認得的貴人們高坐宴上,一人高的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