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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那事兒。”
顧揚靈本就厭惡黃嬤嬤助紂為虐,甚至在殘害自己的這件事裡推波助瀾,如今見她遭了難,並不難過。她打量了幾眼跟前兒的小丫頭,知道這丫頭雖是年紀小,可是會些手腳功夫的,聽說昨兒夜裡送了來,說是以後在院子裡打雜,其實是當個不顯眼兒的眼線,等著清風苑有個風吹草動,也好有個不招眼的能快快地報了信兒去。
顧揚靈見她眼睛溜圓明亮,眼神又幹淨,便笑道:“你既是喜歡打聽,便再出去繞上一圈兒,看看打得如何了?”
那丫頭便笑了,雙頰旋出兩個小小的酒窩兒,掉頭就往外頭跑。
“這丫頭叫什麼?”顧揚靈回過頭問廊上的丫頭婆子,有丫頭嘴快,接了去:“叫虎頭。”大家哈哈一樂,有人笑道:“一個小丫頭,叫什麼虎頭,像個男孩子似的,半點兒也不秀美。”
顧揚靈倒覺得那丫頭長得虎頭虎腦的,叫虎頭也不錯。
吟風閣是薛二郎素日讀書處理事情的地方,院子很大,一半兒種了玉竹,另一半兒空著,鋪了整齊的青石板。如今青石板上積的薄薄的一層白雪被踩得黑爛一片,黃嬤嬤被綁了手腳扔在地上,有小廝正拿了長板凳來,還有兩人一人執了一條一寸寬的竹板,那板兒又長又結實,塗了鮮豔的紅漆。
黃嬤嬤根本就未曾出過薛府,就關在吟風閣黑漆漆冷冰冰的角房裡,手腳被麻繩捆了,嘴巴也被堵著,就如此這般在地上躺了一夜。為著薛二郎成親,黃嬤嬤特意穿了一身兒簇新的秋色綢緞長襖,夜裡糊了一地的塵土,如今又滾了一身的雪水,髒兮兮溼漉漉的透著寒氣,冰得她直打哆嗦。
然而直到現在,黃嬤嬤猶不敢相信她竟遭遇了這種事兒。
原來昨個兒黃嬤嬤剛出了蘇氏的五福堂,沒走多久便被福安叫了群小廝捆了手腳堵了嘴巴,偷偷摸摸扔進了吟風閣的角房。黃嬤嬤自然又怒又驚,不敢相信福安這麼大膽子。可被關了一夜後,她不願信也得信了,這福安敢如此膽大,不過就是仗著二爺會給他撐腰。
黃嬤嬤曉得那事兒出了二爺這裡是不能善了的,可這般情形卻是她萬萬沒想到的,也沒曾想發作的如此之快。今天不是成親的第二日嗎?就不怕晦氣,這就要喊打喊殺了?新婚妻子還在太太跟前兒說話喝茶呢,這裡就開始清算了。太太的臉面,新進門兒的二奶奶的臉面,都不顧忌了。
黃嬤嬤艱難地抬起頭來,院子裡站著一群人,都是黃嬤嬤素日裡從不看進眼裡的小人物,如今卻瞅著她狼狽不堪地躺在這裡。她從人群裡看到了福安,垂著頭直著腰,打扮得機機靈靈乾乾淨淨的。她恨得咬牙切齒,只覺得天旋地轉,這一輩子的老臉全沒了。
於是黃嬤嬤憤怒了:“老奴雖是個使喚,可也是二爺你外祖母身邊貼身侍候過的,是看著二爺母親長大的,如今來了薛家,也是瞧著二爺慢慢成人的,是抱過二爺,哄過二爺的,二爺這般對待老奴,老奴不值一提,可傷的是你母親和你外祖家的臉面。二爺可要仔細想想才是。”
廊下襬著張桃木太師椅,鋪了厚厚的錦緞褥子,薛二郎大刀闊馬地坐在上面。他剛陪著新婚妻子給父母敬過茶,認了親,心裡頭自是鬆快的,可聽得這老刁奴的話,不由得大怒,於是冷冷一笑:“不過是個奴才,爺就算收拾了你也是你沒規矩不懂事兒,奴才沒規矩不懂事是奴才沒認清自己的臉,不知道自己的本分,跟主子有什麼關係。難不成奴才犯了事兒,還要主子頂項不成?你倒是個心眼兒子頗多的老奴才,這時候了還想攀扯我外祖家和太太,還妄圖以此來壓制爺。可惜爺素來強硬,更不會被一個老婆子牽制,你就死了這份兒心吧!敢攪合爺後宅的事兒,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說著一揮手:“給我打這口舌刁滑,以下犯上的老奴才!”
便有小廝把黃嬤嬤抓起來按在長凳上,拿了剛剛扔在地上的帕子,也不管上頭沾了許多漆黑的雪水汙漬,一下就塞進了她的嘴裡。那竹板兒揮動得“呼呼”作響,立時便有黃嬤嬤悶悶的哼唧聲在院子裡不斷迴響。
吟風閣和蘇氏的五福堂隔了幾道抄手走廊幾堵青磚圍牆並一個花園子,離得遠遠兒的,蘇氏也向來不往兒子的書房裡走動,又被薛二郎下了令,沒人報信兒給蘇氏,蘇氏卻哪裡能知道?
黃嬤嬤畢竟年紀大了,幾板兒下去便弱了氣息,打板子的小廝不敢打了,便向廊下看去。
薛二郎雖是惱怒至極,可畢竟不是真想打死了這老奴,若真個打死,他母親那裡到底不好交代。於是起身邁步下了庭院,走到黃嬤嬤跟前兒,道:“走,爺親自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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