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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氏那裡得了訊息不禁酸了一酸,可如今當家的是兒子,她也不好為著幾匹布料便給兒子臉色看,忍了幾忍,免不了在看見薛二郎的時候說上幾句酸話。薛二郎便笑了:“母親你管著家中中饋,若要添置新衣只管添了來,和個小丫頭置什麼氣?”
蘇氏不好說旁人給的和自己添的不一樣,不免有些悻悻的。好在顧揚靈一向呆在清風苑裡足不出戶,蘇氏酸了幾日便也罷了。
時光飛逝,轉眼便是新年。顧揚靈每日裡吃著滋補養生的粥湯,仔細養了小半年,個子竟然長高了許多。除此之外,胸前的起伏也變得明顯起來,愈發顯得胸兒囊囊,柳腰纖纖。嫣翠伺候顧揚靈沐浴時便認真打量了幾眼,隨後便叫趙婆子去要來了素色縐紗絹絲,裁了幾塊肚兜,又要給顧揚靈縫製小衣。
不料過了兩日,趙婆子遮遮掩掩地給了嫣翠一個布包,嫣翠開啟一看,卻是幾塊顏色甚是嬌豔的湖縐,倒是好布料,柔軟絲滑,可給她作甚?嫣翠詫異地望著趙婆子。
趙婆子看了她幾眼,倒是鮮有的尷尬難堪,隨即“嗨”了一聲,低聲道:“二爺叫送來給姑娘做肚兜小衣的,裡面有幾頁圖紙,還有紋繡的花樣兒,叫你比照著都給姑娘做了。”
嫣翠聞言大略翻了一下,不免面飛紅雲,手忙加亂地把布包裹了起來。
不等嫣翠偷偷摸摸給顧揚靈做好那幾套薛二爺欽定的,帶著桃豔味道的小衣肚兜,西閬苑那裡卻傳來了一個訊息。薛二爺領了一個豔妓歸家了,還叫人在西閬苑的西院裡收拾出了一間屋子,佈置一番後,撥了兩個丫頭過去,叫那豔妓住下了。
嫣翠聽後不免大驚失色,莫名地生出了一股危機來。叫顧揚靈看出來,不免撅著唇說了她一頓。要是能把自家給忘在腦後,顧揚靈可是求之不得呢!於是清風苑裡不過微微卷起了輕微的浮動,便又如一潭死水,沉寂了下來。
可蘇氏那裡卻是著急上火,撿著一個空便把薛二郎叫了去質問。
薛二郎自然不以為意,他一個成年人,正是血氣方剛,領家裡一個侍妾怎的了,還是人看得起才送給他的,不要才是傻子。
蘇氏不樂意:“你要養,外頭置辦個宅子養著便是,領家裡做甚?又是出身青樓,叫閔家聽說了,可要如何是好?”
薛二郎一聽不高興了:“閔家聽了又如何?不過是個暖床的,又能怎樣?”
蘇氏諄諄道:“那閔家畢竟是官家,最是好臉面,你先偷偷兒養在外頭,等著閔家的嫁了進來,過個一年兩年的,你再往家裡領又能如何?”
薛二郎“呼”地站了起來,睨著蘇氏道:“官家又如何,又不是我求著訂的這門婚約,母親也把我們薛家看得太低,把那閔家舉得太高了些。”
蘇氏道:“閔家出身官門,自然高人一等,咱家是商戶,姿態低些才能和睦相處。”
薛二郎聞言呵呵冷笑:“出身官門便是高人一等嗎?母親別忘了,三郎的妻室也是出身官門,他爹可是縣丞,可見著白花花的銀子,還不是乖乖把他女兒一頂小轎送了來。”
說著不悅地看著蘇氏:“母親向來鄙薄父親,可若是細細講開了,當初外祖父同意父母親的婚事也不是為了薛家的一半兒財產?便是閔家,同意和我薛家結親為的還不是那五千兩白銀,和以後源源不斷的白花花的銀兩?如此見錢眼開,卻不知高在何處,貴在何處?”
蘇氏自來便以官門出身為傲,自覺得高人一等,今日裡被親生兒子兜頭潑了一盆涼水,又氣又怒,又悲又痛,身子抖得好似秋風落葉,想要呵斥,喉間似堵了一團棉花,怎麼也不能一吐為快。
黃嬤嬤是蘇氏身邊兒的老嬤嬤了,一旁聽著看著不禁心疼萬分,埋怨地看著薛二郎,道:“論理不該老奴插嘴,可二爺的話也忒是過分了些,她是母親,你身為人子怎好如此當面叫你母親難堪?豈非不孝?”
薛二郎哼了一聲:“咱們薛宅裡頭,除了清風苑那丫頭出身官家,當初和薛家定親為的也不是真金白銀,旁的官家女子,哪個不是為財而來?嬤嬤給我說孝道,母親嫁了薛家這麼多年,她看不起我父親,看不起我薛家,如今更是看不起我這個親兒子,叫我對旁人俯首帖耳,又何曾做到了婦人該做的三從四德?”說著一甩衣袖,揚長而去。
蘇氏眼睜睜看著那人消失在了視線裡,一口氣沒上來,撅了過去。
蘇氏病了,家裡的事兒便落在了新進門兒的三奶奶安氏頭上。
安氏素來乖順,薛三郎自有了這新娘子後,脾性倒是變得和以往一般,也不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