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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不捨得咒他,頂多恨極了罵他被狐媚子迷昏了頭,就像是那戲文裡的昏君,可把她這個忠臣冤屈死了。
簾子突然被掀開了一道細縫,那夜給蘇氏遞信兒的小丫頭溜了進來,她幾步走到黃嬤嬤的床前,道:“嬤嬤說的事兒辦妥了,二奶奶那裡已是聽說了。”
黃嬤嬤眯縫著眼笑了,可沒等嘴巴咧開,便又哼唧著喊疼。那丫頭也機靈,忙上前勸慰。
“得了,別在祖宗跟前抖機靈,桌子上有許你的半吊錢,你給我機靈點,別傻愣愣地戳到別人的眼子裡去,到時候可別怪嬤嬤不疼你。”
那丫頭忙把錢揣在了袖子裡,給黃嬤嬤許了又許,方才離去。
屋子裡又重新安靜下來,黃嬤嬤趴在床*上,呲牙咧嘴地露出一抹冷笑——騷*貨,看新奶奶怎麼對付你!
她想得很好,新奶奶畢竟和二爺是新婚,又是卿卿我我蜜裡調油的時候,便是一時發了狠,處置了那騷*貨,想來也沒甚了不起的。於是黃嬤嬤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所謂下雪不冷化雪冷,這幾日倒是停了雪,可惜滿院子到處是雪漿,空氣也冷得駭人。
清風苑裡屋,窗格上又新近貼了厚厚的窗紙,是嫣翠和紅英親手貼的,沒留一丁點縫隙,屋裡又燒著炭,燻著香,倒是暖極了。
顧揚靈坐在鏡臺前,鏡面上映出一張芙蓉俏面,瞧起來嬌美清麗,玉姿無雙。素手纖指輕輕撫上如雪肌膚,鏡中的少女翠眉輕蹙,彷彿含*著無限苦愁,瞧起來又是可憐又是可恨——她在這薛府泥潭裡愈陷愈深,可偏狠不下心抵死拼命,怎就這般懦弱?
顧揚靈抬起頭來,高高的房頂上橫著一截木樑,若是拿了白綾拋上去……哦,不!顧揚靈猛地一激靈,她還沒報仇雪恨,這麼就死了,太不甘心了。
門處布簾一動,嫣翠抱著一個黑漆木匣走了進來,看見顧揚靈呆呆的對鏡出神,取笑她:“姑娘果然美貌傾城,不然怎會看得自己都入了迷?”
顧揚靈嗔怪地斜了她一眼,伸手拿起妝臺上的雕花木梳,有一下沒一下打理著一頭青絲。嫣翠上前把匣子放在臺面上,抖了抖手道:“這是二爺叫人送來的,真是沉得要命。”
顧揚靈好奇,掀開一看,卻是滿滿一匣子銅錢,便去抬頭看嫣翠。
嫣翠道:“二爺說了,姑娘以前的月例太少了些,這些給姑娘先用著,用完了他再給。還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叫姑娘平日裡大方些,也好積攢些人情。”
顧揚靈想起蘇氏每月裡給的那可憐兮兮的一吊錢,別說打賞了,便是要添個菜加個湯也是用不得幾次。好在吃食衣物上向來不克扣她,一年四季的衣衫每年都有新制的,一日三餐倒也豐富,只不時給廚房些好處,那飯食倒也上的及時。
然而這三年下來,她卻是井中蛙一般困在這清風苑小小的天地裡,別說積攢人情,那點子蠅頭小利哪個看在眼裡?可如今薛二郎叫人給了她一匣子銅錢,雖是手頭方便了,可這卻是當真把她當妾養了,顧揚靈一陣氣惱,“砰”的扣上了蓋子。
嫣翠見她惱了,也不敢多言,便抱起匣子放在了床頭的櫃子裡,回過身過來給顧揚靈梳頭。
顧揚靈看著鏡中的一張臉,突地掉了兩行淚出來,嚇了嫣翠一跳,忙問:“姑娘作甚要哭?可是扯疼了頭皮?”抽*出自家的絹帕給顧揚靈擦淚。
顧揚靈扯過帕子自己擦,哽咽了一會兒才小聲道:“眼見著我就去做妾了,心裡頭難受。”
嫣翠哪裡不曉得她的心事,嘆了回氣,勸道:“薛家富足,姑娘便是為妾,也是金銀玉翠的戴著,綢緞錦繡的穿著,吃山珍海味,喝濃汁蜜*液,總是比普通人強多了。再說二爺給的還是貴妾的名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姑娘自家還是想開些。”
顧揚靈恨恨地睨了嫣翠一眼,把帕子拍在桌子上:“這都是屁話!”
嫣翠還是頭一遭聽得顧揚靈嘴裡冒髒話,不由得一呆。
卻聽顧揚靈繼續道:“我本有鋪子田地,縱比不上薛家富有,錦衣玉食還是能夠的,如今被迫陷在這裡,跑不掉,逃不出,豈不可恨。再則,那薛二郎乃是新婚,便起了納妾的心思,將髮妻置於何地?可見為人。還有那鶯兒,那女子固然魯直可笑,卻也是薛二郎寵愛過的,也不過是說攆就攆,說罰便罰,可見其苛責嚴厲。我若為妾,可知日後恩情寡淡,還有立足之地嗎?”
這問題嫣翠哪裡能回答的出,便哄著顧揚靈挽了髮髻,換了衣裳,又拿了葉子牌同她嬉鬧,好叫她開心些。紅英便是這時進了裡屋來,手裡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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