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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著小王爺的細小手腕,小石頭靜靜地聽著他的脈搏。過半晌,抬起頭道:“王爺,小王爺之病很是麻煩。他原是偶染小恙,殊不知,大量服藥後,反致他病症惡化。且忽而溫性,忽而寒性,寒熱之衝,讓小王爺經脈阻塞,經絡滯淤,乃待死之像。”
司馬睿一驚,問:“先生可有妙法?”
小石頭道:“辦法倒有,只是耗時極長。在下先用艾針炙法讓小王爺醒來,你們可準備些蓮子粥給他服下,以增他抗力。”說著,走至案邊,取筆寫了張藥方。遞給司馬睿道:“王爺,這付湯劑,你可吩咐丫鬟們早晚各一碗予小王爺喝了。在下則需每日卯時前來為小王爺施以針炙。若一切正常,旬日之後,小王爺勢能恢復康健。”
司馬睿大喜,問道:“吾兒真能有救?”
“嗯!”小石頭笑著頷首。接著,行回榻前,取出長短不一,粗細有別的兩支伯高針,用迅雷之速插入小王爺司馬潤的啞門、勞宮兩穴。不過片刻,又取數針,湧泉、太溪、中脘、環跳、三里、合谷……接連插滿。
94章 直情徑行
95章 芙蓉榭語
小石頭向不慣說謊,但時下情勢所逼,卻也由不得他不說。當下斬頭截尾,說是離開汴梁之後,先是去了江南,跟人學了廚藝,繼而又到華山,遇著一個白鬍老頭,非要傳授自己歧黃術。這麼一學,晃眼便是幾年。俟藝成下山,直至如今。其實,他說得也是本身經歷,只是其間那些驚心動魄之事,皆自動刪減。
這番交代,平平淡淡,毫無出奇。惟有江南學廚,讓王妃好生不捨。想兒子金枝玉葉,王族出身,居然淪落到酒肆中幫傭。這樣的故事,教她噓嘆。嘆道:“兒啊,受苦了!”
說這話時,她顏容哀怨,慈祥異常,素手撫著小石頭頭顱,讓他感到很是舒暢。一種溫馨的感覺,不由襲上心頭。不經意地便道:“娘,你也受苦了!”
聽兒子說出這般暖心話語,王妃喜極而泣。母子倆抱頭相擁,一個想起了亡夫,心道,若此刻俱在,那是何等美事?一個思起前世父母,暗忖,今生能得慈母,也算是老天開眼,待我極厚。各具思量中,過了大半晌。直至侍女來喚,說道膳時已到。二人方是分開。
接風宴準備得饌玉炊金,極是奢富。膳後,王妃又吩咐侍女帶小石頭回見山樓。也就是當年趙巖的居所。
是夜,小石頭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直覺今日之事當真荒唐。胡思亂想中,月沉烏升,晨曦微露,一縷金芒照進紗窗。
望著屋中傢俱,心道,趙巖啊,趙巖,你冒我之名,承繼天羅聖宗之位;可蒼天弄人,今日又教我冒了你名頭,做起了震北王世子。嘿嘿……這天意當真難測得很。又想,自己胡混亂混的居然進了王府做起了世子,如此一來,隗前輩再想尋我,勢無可能。
想到這裡,不免欣慰,計算著不管如何,反正逃了一劫。總比和小柱子一樣被人囚禁得好。想起小柱子,不禁尋思,待紫金銅人還予中原姜氏,自己下來的目的,便是襄助穆淳風報那滅門之仇以及營救小柱子。思來想去,這傢伙皆因自己之故,才致禁錮在和尚廟裡。倘若不去救援,日後想起,勢必內疚一生。
思忖間,更衣起床,梳洗完畢。步出屋門,左右了看。但見房外朝露暗潤花瓣,曉風低拂柳梢,涼意徐徐,拂體暢懷。昨日情急,未曾多加留意,今日舉目一望,但見花姿爛漫,清香遠溢,宅院外表雖然平淡簡遠,樸素大方,但內裡疏朗典雅,極精講究。
悄立片刻,隨踱步向院外走去。尋思著,據說古時大戶人家規矩森嚴,小輩在起床後,往往要向長輩問安。這震北王府乃當今僅次皇家的世族,規矩嘛,想必越發嚴苛。況且,倘然馬虎行事,也難保不會漏出馬腳,以致王妃起疑。
不覺行至花園。但見秋色濃情,輕風微波,使人置身其中,頓感心曠神怡。
忽聞一陣琴音傳來。其聲悠悠盪盪,如泣如訴。仔細聆聽,很是酸楚。漸漸地,竟有種椎心泣血之感。思緒飛揚裡,正覺滿腔愁思無法排懷。琴聲戛然而止。仔細望來,彈琴人原是震北王妃。小石頭急步上前,作了一揖,隨之便拉了些家常。只是他惟有聽的份,半點不敢插嘴,生怕一句說漏,便是前功盡棄。
待見時辰將近卯時,遂與王妃告辭,在孟光的陪同下,赴洛親王府之約,為小王爺司馬潤針灸。診治過程,很是順利。昨日先施回陽九針,再施飛騰八法,司馬潤其實已好泰半。而且,哪碗“大涼湯”也是對症下藥。今日一番療治,竟已是活蹦亂跳,可與家丁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