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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果然沒有一絲白髮。小石頭道:“王兄,原來王大人是你親伯父?”
王彥昌嘆道:“親伯父又怎樣?反正沒好處就是。誰叫我父親是庶出,按王家慣例,只能經商,不能從政。唉……我王彥昌空有滿腹經綸,卻不能為君皇效力,說來淒涼啊!嘿嘿……”話音甫落,苦笑數聲。
小石頭一愣,沒想王家尚有這樣的臭規矩。想起那日校場比賽,王彥昌一番反間計的論述,壓得兵學堂人無一出聲,人皆欽服,可想此人確實有些真本事。否則,焉能有此高論。暗道,待我執了震北軍,若能喚他前來襄助,倒是一樁大樂事。念及於此,即道:“王兄,不必氣餒。人說潛龍騰淵,總有一段蟄伏。王兄此刻的不得志,未始不是老天爺對你的考驗。”
項猛也道:“不錯、不錯,聽家父說,西秦皇帝病危,他那兩個兒子各自擁兵,割據長安。看來,西秦一場內亂在所難免。如此局面發展下去,相信吾皇定會招賢納才,到時,王兄何愁事業不成?裂土封疆都大有可能啊!呵呵……”
聽這話,小石頭不免為身在長安的雷家擔憂起來。原想問個清楚,又怕露出馬腳,心想,還是回去後問奚先生便是。奚方此刻已為震北王府對外探察的首領。
王彥昌站起身子,朝他們一揖,誠聲道:“多謝趙兄與項兄的鼓勵,彥昌感激不盡!”他起先始終喚小石頭為趙世子,此刻陡喚趙兄,顯然已打算多加親近。
邴佔元慰道:“算了,不高興的事,咱們今日不談。還有兩菜,王兄沒說呢!”
項猛符合:“不錯,不錯,不高興的不談。還是談菜餚要緊!”
王彥昌笑了笑,又道:“至於鵝鴨炙,說來簡單。用一大鐵籠將鵝鴨置於其中,籠中生炭火,用銅盆盛醬醋等五味汁,鵝鴨被火烤得不停地來回走動,熱得它們不得不飲盆裡的汁水,等到鵝鴨羽毛盡落,肉色變赤時即熟,其肉鮮嫩可口,芬芳回味,教人難忘。”
三人愕然,久久之後,邴佔元嘆道:“如此殘忍,何人下箸?”
項猛看似剽悍,但心腸也軟,聞得鵝鴨炙的做法,居然良久無語。直到邴佔元說完,他才省神,說道:“此種烹飪,可謂人間酷刑,除了味道鮮美,無一是處。唉……世間萬物的湮滅,難道全由人來掌握?”
小石頭不想粗魯若斯的他竟講出這麼一番大有哲理的話語。朝他看看,笑道:“看今天的場合,這鵝鴨炙決不會有的。王兄再說說那赤明香。”今兒仕女小姐,太太夫人,多不勝數。若宴上突上鵝鴨炙,只恐明日就會多幾位驚嚇之極而瘋了得女子。
三人思及此,笑著頷首,當下又看向王彥昌,等他繼續敘說。
王彥昌道:“那赤明香其實簡單,只是牛、鹿、彘一類的肉脯,具體作法,小弟也不明瞭。但它的特點便是‘輕薄、甘香、殷紅、浮脆’這四點。”
邴佔元笑道:“如此佳餚,若配上金樽美酒,胡姬妍舞,豈非一片異國情調,旖旎柔靡?”說話間,尤是不懷好意的淫笑數聲。諸人裡,除小石頭前世今生均無嘗過異味,其餘三人皆是歡場老手,花叢掠過,不沾片葉之人。聞他之語,頓心領神會,跟著仰頭大笑。
突然“啪”的一聲。眾人一看,原是留蘭郡主重重地擊了下王彥昌的頭顱。王彥昌苦笑昂首,問道:“表姐,你……?”
留蘭郡主雙靨兀現,笑得很是燦爛,但眸中笑謔,無人不明。她道:“死小子,聽這樣的無聊話,還笑得那麼可惡。相不相信本小姐立時告訴大姨去?”
“啊!?”王彥昌雙手連搖,做投降狀,道:“表姐,你大人有大量,小弟曉得錯了就是!”
“哼,算你識理!”劉茵秀眼微瞥,瞄向小石頭。她嘴上說得是王彥昌,可心地裡針對的卻是他。小石頭訕訕低頭,自幽谷修煉元神,他人的心思便一半能猜,何況劉茵毫無掩飾,秀眸中怪意十足。潛意識強大無匹的小石頭,若再無領會,當真是白煉了。只是心想,沒料王家與劉家還有這麼一層關係?怎地奚先生不予我說呢?
留蘭郡主佇在旁邊,剛開始的男人笑話自然中斷。
這下,沒一人敢開口,生怕又惹著她。便這麼默默對恃,一時氣氛好生凝重。劉茵分外尷尬,她平時落落大方,無小姐脾性,儘管習舞多年,但也愛武,有點男子豪爽之性。適才並未多思,在角落裡瞅得小石頭與三人高談闊論,哈哈大笑。
不由便移步上前,湊巧聞得邴佔元謔語。她與邴佔元沒多大幹系,但王彥昌緣於親戚關係,偏是自小被她欺負慣了得,當下就藉著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