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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用心和異狀,雷嘯嶽瞭然於胸。雖說,自己也對小石頭的反應詫異莫名,然他終究是自己府裡的下人,若此刻詰問,勢必遭人詬病。當下笑道:“方公公說笑了,敝府的人至多要麼吟上幾句詩詞,要麼耍上幾路拳腳。若與龍虎相比,那是捧高了他們。”本道這番謙詞,雖不致讚揚,卻也無虞。
不料,方公公突然冷聲道:“咱家說藏龍臥虎,那是捧高了。”這會兒,他雙手空握,成虛捏玉版狀,朝天那麼拱了幾拱,聲音愈發尖響,大聲道:“那麼聖上說他是奇人,難道也是捧高了?哼……咱家可沒聽說過聖上特意捧高過哪人?”
眾人裡除了雷嘯嶽,均感愕然。不想這死太監如此無禮,仍還在雷府就對著主人,這麼直斥其非。
蘇眉與鄧蓉雖然年歲不大,但江湖經驗極多。知他敢這般,必有甚仗恃,若自己等人跳將出來,難保不會給雷嘯嶽帶來甚禍事。而穆淳風與小石頭二人,一個木衲,少於世事;一個唯蘇眉之命是從,那便更不會插言。不過,大夥裡面,惟有蘇吉古靈精怪,心下極是憤憤,頗想伺機給姓方的公公一點顏色瞧瞧。
誠然鬱忿,但雷嘯嶽此人行事素來謹慎。他縱橫江湖那麼多年,說得上仇人的,委實屈指可數。即便有,此刻也均在地府,卻無人倖存於世。自入朝為官,隨著官職愈升,他的無為之道,也是愈發得其精髓。雖不是戰戰兢兢,可也是步步為營,教人難尋半點岔子。是以,平日裡,他對任何人,不管是君子,抑或是小人,均是恭謹有加,從不言斥。這也是他得寵思辱,居安思危的本性。
只聽他驀地裡哈哈大笑,抱拳道:“方公公性情豪樸,言語直爽,下官是素聞已久。原還有些不信,但今日小小一試,卻是如假包真!當真令下官感佩由衷!哈哈……”
方公公見他吃進,一時倒感佩服,陰惻惻地笑道:“雷大將軍言重了,咱家那有將軍說得這麼好?啊?磔磔磔……”
二人居然相視而笑,便如多年的膩友一般。如此一幕官場醜態,旁邊五人俱看在眼裡,不免詫然相顧,呆若木雞。也不知該鄙夷雷嘯嶽好呢?還是該佩服他胸襟開闊?
蘇吉這時忽然竄了上去,大喊大叫道:“啊!有蟲,有蟲……”聲音誠然惶張,然神色有異,喜色無限,讓人瞧之便能確定內裡必有古怪。但見他一邊說著,一邊以右手食中二指併成劍形,逕向方公公的笑腰穴疾點過去。
大夥駭然,蘇眉更是失聲驚呼:“不要……”
此刻,雷嘯嶽既在旁邊,原該能阻住蘇吉的蠻動。只是,蘇吉偏是先襲後喊,且蘇家輕功源出崑崙一脈,縱是殘缺不全,卻也威力不凡。待他察覺,竟已不及。
當下是急得額上見汗,手忙腳亂。一急,這方公公其實是大秦宮裡的首領太監,一身功力深不可測,此刻蘇吉偷襲他,實是飛蛾撲火,自取其禍。二急,方公公是當今聖上最為信任的心腹,若他回去說在自己府裡遭人襲擊,即便無事,當也夠讓自己受的。而且,與其得罪這麼一人,毋寧好生與他打好關係,倒是划算得多。
心急慌忙裡,不管是否有用,掌上功力逕自運足,以觀其變。
蘇吉運指如風,眨眼即到。
眼看僅離目標寸許,心中不禁得意。暗道:你個死太監,也不問問小爺,便在這裡大發威風。哼,即便雷伯父忌你三分,可小爺不吃你一套。這趟不讓你知曉咱們江湖人的厲害,小爺就枉為狂儒之子。思緒甫過,指尖已觸,直覺其軟如棉。又想,死太監保養得倒比姑娘家還好。他雖把方公公的膚肉,與姑娘來比。然他卻從沒真正接觸過姑娘,說來,實屬道聽途說而已。
喜念未畢,驟覺不妙。那方公公的膚肉竟如水般,曲形多折,滑膩彎轉。自己的一指直入寸許,壓根沒遇甚抵抗。如單是沒抵抗倒好,但那種空空無抵,虛不著力,簡直讓他駭極,震極。急忙望去,卻見那廝笑意殷殷,似乎渾不曉危險臨近。可就是這般無害的笑容,登教蘇吉寒氣陣陣,毛骨悚然,直覺此人當真陰鷙險惡,波詭雲譎,讓人難以琢磨。
心旌暴駭下,剛想收手。猛地裡,從指尖處傳來一陣絕大的森寒陰力,牢牢地吸附住自己的手指。這會兒,別說是扯回半分,即便再想挺進半分亦難。
膽戰心驚之間,只聞得耳邊傳來雷嘯嶽的呼聲:“方公公,務必手下留情!”
聽得雷嘯嶽的呼救,蘇吉暗想那廝會否看在他面上而放了自己。突覺哪股吸力陡然噴薄而出,一絲如針似的陰寒極氣,從指尖經手少陽、厥陰諸脈迅速滲入體內。這二脈原就是心經脈絡,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