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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一抬頭,就望見木柵欄外的村道上已來了許多村民,站在最前頭那孩子阿勇,就是初進村時喊她“仙女”,要討做媳婦的娃兒,小大人似的。
“快進來。”孟嬸招呼著。
孟思雨早過去開門讓村民進來。
霍錦驍才來村子大半個月,就已和村民們熟絡了。村子偏僻閉塞,總共就五十幾戶人,村中沒有教書先生,也無娛樂,她白天會教這裡的孩子認字,講講各種典故,興致起來還能說書,別說孩子,就連大人也喜歡得很,得空就湊到旁邊跟著聽,到後來為解這書癮,每到晚飯後,村民就相約來孟家,或抱瓜或帶酒,一定要聽霍錦驍說上幾段才痛快。
“去,把你伯的琴取來,今兒叫他彈曲兒。”霍錦驍擦擦手,推了把孟昭安。
孟乾話少卻彈得一手好三絃,在雲谷時就常奏,正好與她作伴。
“丫頭,你倒使喚起我來?”孟乾聞言略挑眉。
霍錦驍“嘿嘿”笑起:“難得有機會叫大夥樂一樂,六叔別小氣。”
孟乾不予理會,稍頃昭安取來三絃遞給他,他飲盡杯酒,抱過三絃拔弄幾聲。
三絃琴聲喑啞滄桑,恰如海色滄滄,古老沉樸,奏出的曲兒自帶悲愴。“叮呤”一聲,霍錦驍執筷敲過裝水的陶碗,壓了壓嗓緩慢開口:“今天要說的故事,朝代人物均不可考……”
院裡掌聲響過後眾人全神貫注聆聽,院裡又安靜,只得她一人眉飛色舞地說話,清甜聲音抑揚頓挫,道出書中故事,叫人沉醉。
她聽過很多故事,都是東辭說的,他口中詭譎莫測的江湖,到她這裡卻成了仗劍走馬的少年遊。不同的人,說同樣的故事,大抵都有不同的了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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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才亮,老牛脖上鈴鐺又發出清脆聲響,孟乾帶著霍錦驍去全州城取物,孟昭安非要跟,孟嬸尋思著孟思雨也要置辦些胭脂水粉,就讓她帶著弟弟跟著孟乾一道去了。牛車上的箱籠已空,霍錦驍、孟思雨和孟昭安三人坐在車板上好不快活。
牛車慢悠悠往全州城走去,中途在驛站歇了三宿,第四天午間幾人才到全州城。
全州城臨海,也名全州港,是東海三大港之一,肥田沃土,商肆眾多,甚是富庶。孟思雨和孟昭安兩姐弟難得進趟城,只覺得眼睛都不夠使,恨不能把街上商鋪逐一逛遍才痛快。孟乾見兩人高興,索性挑了家上好的客棧,讓他們在城裡住上兩天好好樂樂。
一逛就是兩天。
海城夏日炎熱,陽光灼人,巷口橋邊的老榕下茶肆幌子迎風飄揚,幾張方桌几把矮杌,長嘴銅壺上貼著茶名,甜的有茅根竹蔗,苦的有二十四味,鍋裡還熬著綠豆湯,一碗不過三文錢,往來的行人走累了到這裡歇腳吹風,喝上一碗,倒是舒坦。
霍錦驍拎著大包小包和孟思雨要了兩碗茶歇腳,她們逛的都是女孩家的東西,孟昭安不耐煩,就跟著孟乾去城中訪友,留她們自己更加自在,四人約在這裡碰面,如今她們來了,孟乾卻未到。
“苦!”才飲了一口茶,霍錦驍五官就皺作一團,她挑了二十四味涼茶,那苦勁從舌頭髮到喉嚨裡。
孟思雨“撲哧”笑出聲:“都和你說了苦,還作死,我這有冬瓜糖,你含一塊。”
霍錦驍擺手:“不用,苦後回甘也是種滋味。”
“你就犟吧。”孟思雨笑她。
兩人正互相打趣著,橋邊的官道上忽然傳來喧譁,霍錦驍捧著茶碗站起,遠遠見到橋對面人頭攢動,隔著橋都能看到黑鴉鴉的腦袋,正往橋這邊走來。
“有熱鬧瞧?”霍錦驍好奇道。
“兩位姑娘,可不敢過去。”茶肆小二提著銅壺正在鄰桌倒茶,聽見她的話忙來勸阻,“那是官府在押死囚。您二位嬌滴滴的小姑娘,沒得去沾惹那些晦氣。”
“死囚?”孟思雨嚇了一跳。
“那人犯了何事?”霍錦驍便問。
“奸/淫/盜/殺!”小二壓低嗓道,“二位不是本城人吧?上個月咱們城發生了件轟動全城的兇案。”
“什麼案子,小哥給我們說說唄。”霍錦驍來了興趣,掏出三文錢遞給小二。
“多謝姑娘。”小二眉開眼笑接了賞錢,繼續小聲道,“這兇案發生在上月初十,那賊人見城南醬料坊黃家的長女生得貌美,起了色/心,趁夜潛入黃府……向黃姑娘下手,豈料被其妹發現嚷了出去,黃家人趕來,這賊人一作二不休,竟狠下殺手,將黃家上下八口人殺得精光,那叫一個心狠手辣。姑娘你不知道,第二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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