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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內真氣,似千水萬脈,終歸一海;天下萬物,同歸一源,不論生死苦痛。
同源而歸,同源而出,是為萬宗歸海。
這便是《歸海經》的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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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巖側面是片沙灘,海沙綿密如雪,浪花拍岸捲來,此值漲潮時分,沙灘上的人都往回趕,早上出海的漁民也接連歸來。
“錦驍姐姐,大伯和我爹回來了,咱們回去吃飯吧。”孟思雨挽著小籃站在沙灘上高聲喚她,海風將她的聲音吹得遙遠。
“錦驍姐姐——”孟昭安怕霍錦驍沒聽見,拉長聲音叫道。
霍錦驍掐訣收功,緩緩吐盡最後一縷氣,縱身從巖上躍起。
“來了!”她揚聲回應,腳尖卻輕點地面,人如鷗燕般平展掠出。
“砰”一聲,崖下海面水花四濺,孟思雨和孟昭安看傻了眼,這人竟從那麼高的石巖上跳入海里,而濺起半人高的水花落下後,海面歸於平靜,霍錦驍不見蹤跡。
“錦驍姐……”孟思雨急得跺腳,那巖下水域有暗流,他們在海邊長大深諳水性,都不敢說跳下就跳下,如今可怎生是好?
“姐,我下水看看。”孟昭安拉住孟思雨的袖子道。他年紀雖小,水性在村子裡卻是屬一屬二的,那片海域他探過,雖險倒也不怕。
“這……”孟思雨面露猶豫,孟昭安是家中獨子,若是出事家裡恐怕要大亂,但如今她去尋人來找霍錦驍已然不及,只好咬牙點頭,“你小心些。”
孟昭安應了聲“好”,就往海里走去,可才走了幾步就見遠處海面陡起水花,一道人影自水中飛出,踏波而來。
“錦驍姐!”孟思雨和孟昭安又被驚呆。
霍錦驍渾身溼漉漉地停在二人身邊,她用掌抹了把臉,笑道:“昭安小師父,我的水性可要超過你了。”
這些日子他們玩在一塊已經熟稔,她的水性還是孟昭安給教的。
孟昭安孩子心性,立刻挺起胸膛不服輸道:“哪有,你離我還差得遠呢!不信咱比比。”
孟思雨放下心來,聞言狠狠剜了孟昭安一眼,罵道:“都是你這臭小子,鬧得錦驍姐和你一樣不安分,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姐,別。你馬上要嫁人了,娘說你要溫柔些,姐夫才喜歡!”孟昭安馬上把母親搬了出來。
孟思雨俏臉大紅,更要擰他耳朵撕他嘴巴,孟昭安竄起來,怪叫著往回跑,孟思雨拎了裙子就追。霍錦驍絞著衣裳上的水,笑著跟在兩人身後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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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不遠,霍錦驍很快就回到孟家。孟思雨給她打了兩桶井水,霍錦驍沖洗後換了套月白的家常襦裙,長髮絞乾拿銀簪松挽半頭,這才到院裡。夕陽盡沉,月色清冽,屋簷下掛的燈籠已然點起,孟乾和孟坤正在院裡拿炒過的花生米佐酒,孟奶奶早早吃過,坐在井邊納鞋底,孟坤媳婦正和思雨張羅飯菜,昭安已經上桌。
“嬸子,思雨。”霍錦驍打聲招呼上前幫手。
孟坤媳婦將她按在椅子上:“你別動手,坐著就好。雨兒,陪你姐姐一塊坐著。”
孟家從孟奶奶到孟坤再到他媳婦,都是極疼女兒的人,家境雖然普通,從小到大卻也沒讓孟思雨受過多少委屈,如今霍錦驍來了,待遇更好。
“嬸,我來這麼多天,白吃白喝白住,你還不讓我出點力,下回可不敢來了。”霍錦驍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桌上菜香飄來,夾著濃濃酒味,她忍不住皺眉狠嗅,“好香,這是什麼?”
“瞧你說這見外話。老大待你如女,一家人你分這麼清做什麼?”孟奶奶耳力好,聞言就開口。
“就是。這是酒燉蟶子,純老酒燉的,一滴水都沒加。”孟嬸道。
“我教你剝。你先嚐嘗那湯。”孟思雨湊到霍錦驍身邊教起她來。
霍錦驍嘗口湯,眼睛頓時亮了:“好香好鮮,嬸子手藝天下無敵。”
“這孩子……”孟嬸被這馬屁拍得笑出滿臉花來。
不多時,菜餚均都上桌,各人圍住桌旁,說笑間用起飯來,孟乾喝了半壇酒,道:“我在全州城的金鋪給思雨訂了兩套頭面,這兩天能取,明日我和錦驍進城去取,再給你們扯些料子回來,多做幾套衣裳。思雨大婚,咱家也不能叫親家小瞧了。”
孟昭安聽到要進城,馬上舉手:“我也去!”
話音沒落,就聽庭院外頭傳進清脆叫喚:“孟叔孟嬸,開門,我們來聽仙女姐姐說故事了。”
霍錦驍正剝著蟶子,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