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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動心雖尚不能稱其為愛,然而嫩芽既生,若遇春雨便可澆成參天大樹。
祁望心口猛地抽緊。這麼久了,她竟全都知道,連他的猶豫都看得明明白白,卻隻字未吐……
“你明日可空?”他忽問道,聲音沙啞,也不知是飲酒的關係還是別的。
“空。”霍錦驍見他扯開話題,便有些失落。
“平南附近有處清澈的海域,看珊瑚最妙,明天我帶你去。”祁望站了起來,仍看著她道。
霍錦驍記起二人初識之時,他誇過她水性好,提過要帶她看珊瑚。
“只有……我和你?”
“對,只有我和你。我有話要對你說。”
作者有話要說: 記得麼,這兩個小段子……
☆、一步之遙
喜宴很晚才散場; 祠堂外只剩收拾殘局的人; 鬧騰的喧譁被海浪聲取代,只有燈籠的光芒仍舊保留著浮生歡喜; 照得整個世界都春光明媚。
祁望拎著酒罈沿著祠堂外的小路緩緩走回。從來沒有哪一場熱鬧能夠讓他從頭留到尾,今天破的例太多,倒叫他有種肆意而為的痛快; 也不知是因為酒還是因為霍錦驍。
小丫頭心大; 坦白完了才想起要害羞,早早就跑了。
其實已經不能再稱她小丫頭了,二十歲的姑娘; 老早就該嫁人生子做個穩重的當家主母,哪有像她這樣的,好像永遠不會老,不會變……
想想她剛才被紅暈染了雙頰的模樣; 韶華羞了時光,驚了眼眸,讓他手裡這整壇酒都像換成桂花蜜般; 又香又甜。
走過一段卵石小路,他舉壇灌了兩口酒繼續邁步前行; 不妨旁邊幽深的巷子裡出來個人,踉踉蹌蹌地撞上他。
“夢枝?”
看清楚來人; 祁望有些詫異。
曲夢枝一身鮮亮的衣裳,頭髮仍梳得整齊,可臉上的紅暈卻已染到鼻頭; 眼眸也迷濛得像霧,看他的時候眯了好久的眼睛才將人看清。
“是你啊……”她搖搖晃晃地停下腳步。
祁望從她身上嗅出股濃烈的酒味,剛才在席上她酒喝得也狠,無底洞似的灌,倒看不出異常,席散之後卻是真醉了。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跟你的丫鬟呢?”
“不知道,去偷果子吃了吧。”曲夢枝打了個嗝。
祁望看看四周,這地方離她住處並不遠,便道:“我送你回去吧。”
“回去?回哪裡?我迷路了……找不到家,找不到我爹我娘……”曲夢枝迷迷糊糊抬眼,唇是笑的,眼是紅的,她舉手裡鎏金酒壺碰他的酒罈,道,“難得見你一次,你陪我喝兩杯。”
“好,我們邊走邊喝。”喝醉的人,祁望不與她辯解,只哄她回去。
曲夢枝自飲幾口,又道:“祁望,知道明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他問她。
曲夢枝猛地駐足,拔高聲音道:“你不是說你記得清清楚楚?為什麼你還來問我?”
祁望蹙眉,卻聽她繼續說道:“明天什麼日子?明天是我曲家被滅的日子,是我父親的死忌,是整個曲家島的死忌,還有你的父母,你的妹妹……不記得了?為什麼只有我記得?”
大喜的日子,所有人都在笑,連祁望都在笑,只有她在哭。十二年了,她揹負血海深仇苟活於世,日日都是醉的,只有每年的這個時候,她才會清醒,清醒得記起鋪天蓋地的血與淚,她卻無能為力。比起海神三爺,她更恨自己,年復一年……
遠處的燈籠照在路口,隱隱約約的紅光照不進遠路,歡喜忽然被凍結。
祁望沉默。他十二年不敢飲酒,為的就是日日清醒,清醒記得發生過的所有事,卑微的童年、殘酷的過去和這充滿仇恨的十二年,唯獨今日……他真的醉了。
“咳……”曲夢枝忽然背過身,扶著牆嘔起。
他站著沒動,冷眼瞧她。她吐完一茬,心裡的怒氣似乎已渲洩乾淨,倚著牆頹然轉身。
“祁望,你愛上她了吧?她很迷人,對嗎?連我都忍不住想親近她。又嫉妒,又喜歡,真是矛盾。”海風吹得曲夢枝的頭“突突”抽疼,醉意卻似乎消散許多,她又說起霍錦驍,“把這些忘了,和她好好過日子,祁望,你可以有新的開始。”
“你覺得我可以?”祁望忽笑起,涼意自他唇角彌散。
她的話像兜頭淋下的冰水,澆滅所有火焰,寒意侵進每寸骨頭,錐心的疼。
“為什麼不可以?你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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