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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海物的鮮味; 青瓷碟子圍著銅鍋擺開,碟裡碼著瑩潤的手捏丸子、薄片的斑魚肉、金黃的豆腐泡與油饊子,紋理漂亮的牛羊肉一片片鋪開; 都是上好的位置,筍白菜青菇鮮; 在小篾籮中排得整整齊齊。
霍錦驍腳才邁入祁望院子,就先嗅到濃郁的鮮香; 她狠狠吸下鼻子,看到祁望翹著腳懶懶倚在藤躺椅上,腰上搭著薄毯; 頭髮隨意綁著,正閉著眼喝茶。
“祁爺好大的興致,躲在這裡獨食,難為我在外頭忙壞,到現在都沒用飯。”她打趣一句,快步走到桌邊執起木箸往銅鍋裡一撈,夾起巴掌大的半隻青蟹與幾隻蝦,內緊膏黃,滿得像要從殼裡溢位來,她不客氣地取來空碗裝了就剝。
祁望睜眼坐起,瞧見她已換過身乾淨的家常襖裙,頭髮鬆垮挽著,身上帶著才沐浴後的潮氣與胰子香,便笑道:“知道你沒吃飯,這不是備著好食犒勞你。”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霍錦驍咬了滿口蟹膏,被燙得直吐舌,話說不利索,“天……還是我大安的吃食香,這一口下去抵我一年思鄉之情!”
她毫不誇張,一年的遠航遊歷了大大小十來個國家,沒有哪個國家的吃食比得上大安。
“你到我這蹭飯蹭成習慣了。”祁望等她吃飯等到現在,看她吃得香甜也覺得餓,便也取來空碗先調蘸料,“敢情你的思鄉之情就是吃?”
這一年遠航的大部分日子,都是她陪他吃的飯,如今要是沒她在對面說話,他倒不習慣了。
“那可不!民以食為天呢!”霍錦驍見他調好大半碗蘸料,起身拿瓷匙飛速從他碗舀走一大匙到自個兒碗中,拿木箸蘸了一點放到舌間嚐了,大讚,“祁爺好手藝!我不來你這就蹭不著好東西了。”
祁望收下她這恭維。
“天這麼冷,為啥不進屋吃?”霍錦驍把篾籮裡的菜揀了一半扔進鍋。
“冷?”祁望伸手過桌,在她額上一戳,指尖沾上她的潮汗,“你都吃到出汗,悶在屋裡豈不蒸熟了。”
“說得也是。”她身上沐浴的熱度未褪,又被炭火攏住,若真在屋裡,可不就像祁望說得那樣。
“都安頓好了?”祁望問她。
“安頓好了,找了村裡兩位老媽媽在那邊照應著,也請大夫過去瞧過二公子了,我辦事祁爺放心吧。”霍錦驍知道他在問什麼。
到平南前兩天,梁俊毅突發急病,高燒難退,把曲夢枝急壞,因怕他再呆在船上會有閃失,曲夢枝便臨時決定讓梁家的船暫靠平南港,她帶梁俊毅上島醫病休養。
祁望將人安置在祠堂旁的南廬中,那是平南島專為遠客準備的宅子,平時都空著。
曲夢枝是梁同康的女眷,祁望不方便出面,便將這事交給霍錦驍。這大半天她就都忙著安頓曲夢枝與梁俊毅。
“大夫怎麼說的?”祁望問道。
“著了風寒,再加上遠航一年飲食不濟,身子發虛,這病發作起來就猛,開了兩帖藥先吃著,把熱度壓下去再說。你放心吧,有曲夫人照顧著,應該沒事。”霍錦驍說著夾起魚片,誰知魚片燙過頭一撈肉就散了。
祁望便將自己燙好的魚片扔進她碗中,道:“這事你多費些心,他們有什麼需要你只管跟我說,三爺親□□代的事,我……”
“二公子與曲夫人和我們同生共死了一整年,就算三爺沒交代,我們也是要盡心的,你就別老抬三爺出來,倒顯得咱們趨利而為,不值深交。”霍錦驍隨口抱怨一聲。
祁望眸色一沉,忽然沉默。
趨利而為……
他早就習慣斟酌每件事背後的利益得失,東海混亂複雜,任何一個衝動的決定都可能毀了他十年苦心,如今要他真心待人,只怕……不是他不願,而是他不能。
那些算計,像是他本能的保護,趨利避害,已難回頭。
“祁爺,平南島有什麼婚俗?大良與櫻櫻馬上要成親,你說我送什麼禮給他們好?祁爺你呢?”霍錦驍卻將話頭一轉,說起另一件事來。
林良的祖母兩個月前病故,按俗他要守孝三年,只是林良與宋櫻年歲漸大,再過三年恐怕都過了婚齡,再加林良又常跑船不在島上,三年後還不知是怎麼個光景,兩人長輩都替他們著急,便要林良在百日熱孝內娶宋櫻過門。
掐指算算,只剩小半月時間籌備,這事緊得很。所幸兩人已定親,本就只等林良遠航回來成親,嫁妝聘禮兩家長輩在這一年裡都已備好,林良又在遠航期間給宋櫻攢買了不少東西,故婚事雖然倉促,但在外物之上他卻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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