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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東辭正將金針拔/出,一支支放入袋裡,聞言忙回了個禮,只道:“不敢當,醫者本職罷了,無需言謝。”
他頓了頓,將針袋交給霍錦驍,又道:“梁老爺傷及脾胃,這幾日飲食宜清淡易克化,切忌生冷辛辣之物,酒是萬萬不可再飲。夫人需謹記,老爺此症,日常起居飲食調養,效果更勝藥石。開的藥方先喝三日,痛症可緩,三日後我再行診治,依症更改藥方。”
曲夢枝聽他說三日後會再來,不由喜上眉梢,連道數聲謝,親自取來包銀子送予魏東辭作診金。魏東辭也不推辭,只管叫霍錦驍收下,方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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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從梁同康的寢間出來,曲夢枝堅持親自送魏東辭出府,霍錦驍便沉默地跟在他身後。
這處宅院是梁同康在石潭的別苑,便是夜色濃厚,從這曲折的幽徑迴廊裡霍錦驍也能看出是個格局複雜的大園子。
雨不知何時已停,滴滴嗒嗒都是雨珠打下的聲音,清冷裡有股劍般的凌厲氣息繞著他們。
其實霍錦驍早已有所察覺,自打他們靠近梁同康的屋子開始,那股熟稔的殺氣便帶著戒備之意湧來,宛如藏在黑暗裡窺探的眼眸。她已能確定,那人就藏在這園子的某處,甚至就在梁同康的附近,但她不敢追蹤,不敢洩露一絲自己的氣息,怕打草驚蛇。
如今看來,梁同康就算不是海神三爺,也必然與三爺有著極深的聯絡,遠不止是一點軍器往來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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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還候在宅外,曲夢枝送二人上了馬車方回頭。霍錦驍靠著車窗坐著,正挑起簾子看曲夢枝的背影。
纖瘦玲瓏的身影在門口高掛的燈籠下顯出幾分蕭索,孤伶伶的模樣,不知怎地就叫霍錦驍想起祁望。從前她尚覺得曲夢枝有些留戀祁望,祁望待曲夢枝也與他人不同,如今再看,她卻覺曲夢枝與祁望兩人,都早已放下少年情愛
他們為之不甘不捨不棄的,不過是共同經歷的仇恨,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人,能與他們有同樣的過去,一場絕望的屠戮。回憶與仇恨讓他們骨血相纏,彼此都是對方生命裡唯一的存在,不論失去哪個人,另外一個人在這世間便成了獨守殘酷過去的人,所以特別,所以不忘……
“怎麼了?”魏東辭見她難得沉默,捱到她身邊坐下問道。
霍錦驍放下簾子,從袖裡摸出曲夢枝給的診金,在手裡掂掂。
好傢伙,份量沉得很。
“還你。”她將這包銀子扔給魏東辭。
“給我做什麼?”魏東辭接下。
“你的診金,不給你給誰?”霍錦驍打了個呵欠,從梁家出來已近三更天,她有些思睡。
“家裡的銀子本就要叫夫人存管,日後我的營收也是要交給你的,遲早的事,你先收著吧。”魏東辭把銀子推到她腳邊。
霍錦驍把腳一縮,挑了眉道:“跟我什麼相干,快拿走。”
說著,臉就有些發燙。
“剛才有人答應過我,東海回來就嫁我的……”魏東辭湊近她。
霍錦驍神情頓滯,瞪眼兇道:“你漏聽了兩個字!我是說從東海回來……再議!我沒答應你。”
魏東辭瞧她窘得眼神亂瞟,就是不肯看自己,一時愛極,忍不住低低笑出聲來。
她被這人笑得羞惱,心裡琢磨了幾番,卻也笑了起來。她本不是這忸捏之人,卻老在他面前被逗得像三歲孩子,都怪魏東辭太無賴。
沒臉沒皮,哪家姑娘遇上了都要恨他。
又恨,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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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醫館,“梆梆”更聲傳來,不多不少剛好三下。醫館裡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已睡下,魏東辭不想把人吵醒,自己去了廚房燒水。霍錦驍回了廂門,將頭髮拆下,換上家常衣裳,把臉上的面具剝了,正想出外尋水洗漱,便聽門外有人敲門。
她將門開啟,卻是魏東辭一手拎著銅壺,一手捧著托盤,銅壺裡是沸水,因怕燙到她,他側身而入,霍錦驍見狀忙接下他手裡的托盤。
“才剛燒水看到廚房裡有些剩下的圓子,我順手煮了兩碗,趁熱吃了去去寒。”他拎著銅壺反身將門關上。
霍錦驍低頭一看,盤裡擱著兩隻青花碗,碗裡頭是珍珠大小的白圓子,湯上浮著桂花,冒起的熱氣帶著股甜香,著實喜人。
“師兄,君子遠皰廚,你倒好,又是餃子又是桂花圓子,手藝不錯呀。”她把盤子放到桌上,打趣道。
“也不是什麼稀罕的手藝,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