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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的熟稔,有時反倒像劍,倒刺入心頭。
鈍痛難當,又難以出口。
轉眼三日便過,該熟悉的事務她已然熟悉得差不多,這日看完最後一本賬冊,她伸了個懶腰站起,抬眼看到祁望倚在錦榻上又點起水煙,她這回沒忍住,上前就將水煙從他手裡奪下,怨道:“別抽了,屋子都被你抽成盤絲洞了。”
“不要多事。”他懶道,伸手要煙槍。
霍錦驍把煙往背後一藏:“你近日是怎麼了?煙癮犯得這般厲害?從前要是咳嗽你斷不會碰煙。”
祁望倚回榻上,眯著眸瞧她,手裡把玩起桌上放的錫制煙罐。
“男人愁了喝個酒,悶了找姑娘,閒了賭兩把,我什麼都沒有,也就是煩的時候抽個煙,你還有意見了?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煩什麼?說來我替你解解。”她把煙槍扔到書案上走回,不知為何竟覺得他有些頹靡。
“你解不了。”他咳了兩聲,隨口道。
“你不說怎麼知道?”她倒了杯水給他,“最近事情多,煩到你了?”
他喝了一大口,卻只咕嚕幾聲漱了口,吐到榻前的盂盆中。
“我缺女人。”他抹抹唇,把腳盤到榻上。
霍錦驍聞言蹙眉,這人沒喝酒,說話怎麼一股醉態。
正要開口說他,外頭小滿來稟,說是魏東辭來了。霍錦驍眉間頓松,露出幾分喜色,朝小滿道:“小滿哥,你看著這人,別叫他再抽水煙了。”
語畢她便往外跑去,跑了兩步又折回,從袖裡摸個瓷瓶子扔給祁望。
“止咳的藥。”
藥在她袖裡捂了兩天,是東辭配的,她總覺得祁望對東辭有些敵意,也不知他領不領情,如今她再不管了。
丟下一句話,她又轉身離去。
祁望看著這人背影消失,捏著瓷瓶朝小滿道:“把煙槍拿過來。”
小滿可不是霍錦驍,他拗不過祁望,只得從命。
煙霧繚繞,又將他籠罩。
☆、辭行
魏東辭是來辭行的。
“明日一早; 我隨殿下一起出發。”他靠著碼頭的護欄眺望海面。
碼頭的夕光細碎鋪在海面; 隨波盪漾,橘色雲霞在天海交接處變幻出種種形態; 夕陽裹在其間像饞人的流心蛋。
“行李打點好了?”霍錦驍的指尖沿著護欄木頭的紋路一圈圈划著。
從小到大,他們經歷過無數次長長短短的分別,幼年時她會抓著他的衣袂不放; 大了一點她會用水汪汪的眼看他; 不是要他留下,是想跟著他的祈盼。她就是個小小的拖油瓶,後來長大了; 這拖油瓶說要保護他,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還是不依不饒要跟著他。
每一次分別都難捨難分; 可忽然之間,她不再跟了,知道放手; 她問他幾時出發,行李如何; 路上保重……分別的話一句句說著,沒有挽留與可憐巴巴的眼神。
他們都長大了。
“別替我操這些心; 我四海為家,已經習慣了。”魏東辭笑道。
“佟叔會跟著你嗎?”她問他。
“會。”他知道她不放心。“你不在,我也會跟緊他; 好好保住我這條小命。”
霍錦驍轉了個圈,背倚在扶欄上斜睨他:“知道就好,你的小命是我的,誰都別想取。”
飛揚的眉宇還是隻在他面前才有的驕縱,魏東辭捨不得將目光移開,天地雖美,又怎及她眼中碧波、唇角春/色,便是年華老去,也無可取代。
霍錦驍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窘迫,垂眸往隨身小包裡摸去,假意避他目光。
“找什麼?”魏東辭問她。
“去年遠航帶回來的咖啡,比茶更醒神,熬夜久了可以試試,不過不許多喝。”她邊找邊說。
“咖啡?我聽過,這可是金貴的東西。”魏東辭看她毛毛燥燥地在包裡翻來翻去,揚唇笑起。
“有了。”她神色一喜,終於摸到鼓鼓囊囊的袋子,“給你。”
五色棉布縫的抽口圓袋兒,裡頭被裝得滿滿的,她很得意地翻出,抽口的繩子不知勾到了什麼,竟帶出件東西,在空中劃出道青芒,直墜入地。
魏東辭眼明手快接下了那東西,還沒等看清,就叫霍錦驍又搶了回去。
不足巴掌大的玉,是他父親的遺物,也是他的傳家玉,是幼年他贈她之物。
“玉佩……你一直帶在身邊?”他看清那東西,目光瞬間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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