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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淨手臂,將手掌中的傷口隨意包紮後方開啟藥箱。
“去,把她身上的衣裳剪開。”他一邊翻找藥箱,一邊又朝程雪君道。
程雪君猶豫片刻,便聽他不耐煩的怒語:“快去!”
她被嚇了一跳,瞬間紅了眼眶,問也不敢多問便哆嗦著剪開霍錦驍身上的衣裳,魏東辭便別開了臉。衣裳一層層褪下,直到最裡面纏著胸腰腹的布條,程雪君才愕然道:“女人?”
難怪他要讓她動手。
“布條剪開。”他又道。
程雪君腦中一片混亂,只能聽著他的話行事,將霍錦驍身上最後的布條徹底剪去。
“把被子蓋好。”
“好……好了。”程雪君依言替霍錦驍蓋好被子,身上已出了層汗。
魏東辭這才轉身,看到地上一堆被血浸透的衣裳和布條,心幾乎痛裂,待看到躺在床上氣若游絲的霍錦驍,更是難以控制地雙手顫抖。
床上的人安靜躺著,被子只蓋到她胸前起伏之處,裸露著圓潤的肩頭與玉白的肌膚。傷口在左胸與肩之間,洞穿的傷口還在汩汩向外冒血,她臉色已如銀紙,唇亦失色,人像冰似的,彷彿隨時要融化消失。
學醫十多年,他見慣人世死別,縱醫術再精,這世上也有他難治之病、難活之人,他早已看透,卻不知有朝一日自己竟也會如此恐懼。
看不破的生死,只因為對面那人,是霍錦驍。
作者有話要說: 七夕快樂,寫了個《蜉蝣卷》的小段子作七夕禮物——
七夕乞巧節這日一大早沈浩初就來尋秦婠,秦婠正吃早飯,頭髮也沒梳,見了他連禮都懶得行。沈浩初問她:“今日吃什麼?”
秦婠道:“爺不會自己看?”心裡卻腹誹,這人從前和她相看兩厭,巴不得她滾得越遠越好,最近不知怎麼了,三天兩頭往她這裡跑,真是活見鬼。
沈浩初看看桌子,鮮嫩的豆芽和蛋液、麵粉糊煎的餅,晶瑩的粳米粥,瞧著就讓人有胃口。他二話不說就坐在她對面,向丫頭要了粥。
夫妻兩人沉默地吃起早飯,沒一會,胡嬤嬤匆匆進門,急問秦婠的丫頭:“我那籮筐豆芽呢?”
小丫頭說:“豆芽兒?放夫人屋裡的?”
“對對。”胡嬤嬤找得急,聞言大喜。
“那兒呢。”小丫頭指指飯桌,“夫人早上看到了說要吃豆芽煎餅,讓人拿去廚房給煎了。”
胡嬤嬤先是一愣,而後忽然嚎起——“我的夫人啊,那是奴婢給你求子用的種生!”
夫妻兩錯愕地抬頭,嘴裡各自咬著半口煎餅。
七夕的老風俗,七夕前發一盆子豆芽兒,用紅藍絲繩紮成一束,是為種生,胡嬤嬤早早準備了要給她求生用的,被夫妻兩幾口咬沒了。
豆芽嘎嘣脆,沈浩初覺得自己咬斷了好多子孫……
☆、醒來
霍錦驍昏昏沉沉; 身體中的力氣彷彿被抽空; 她在夢裡連舉手都困難。她知道自己在做夢,四周漆黑一片; 沒有出路,她像漂在海面上,浮浮沉沉; 一會覺得冷; 一會覺得熱,一會又覺得窒息。
迷迷糊糊間,她總覺得身邊有人來來去去; 在她耳邊說著什麼,她費力去聽,卻仍聽不清晰,那聲音很悲傷; 攪得她的心也跟著難過,她便越發著急,想要這人大點聲; 也想要這人別哭。
一張嘴,卻是沙啞不成語的聲音; 像被火灼般過。
意識歸來,身體如同被碾過般; 沒有一處不痛,胸前的傷口更是疼得她喘不過氣,可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只能將眼勉強睜開條縫。
屋裡馬燈的光芒昏黃,她也不知是白天還是黑夜,除了疼之外,身上還一陣陣打著寒戰,冷意像從骨頭裡透出來,她破碎的聲音便只能囈語:“冷。”
魏東辭正守在床邊,給她一遍遍敷額頭,聞言扔下帕子坐到床沿,探手摸她的額頭。
額頭火一樣燙。
她雖是醒了,意識還是模糊,身體打著顫,不是冷就是疼,一張寡白的臉毫無生氣,叫魏東辭急得發瘋,可偏偏所有人都能瘋,唯獨他不可以。
他得逼著自己冷靜,就像先前逼著自己拈針替她縫合傷口,逼著自己替她上藥包紮,可縫好包妥,她這關卻仍舊沒過,夜晚還沒完全過去,她就已經燒起。
船上沒有好藥,他帶的藥也不夠,霍錦驍這症狀壓不下去,越發嚴重。
他挑開她鬆鬆的衣襟察看,才包紮沒多久的繃帶已又被血染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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