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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斥責怨恨更加令他難以忍受。
霍錦驍沒怪他,她只是對他失望而已。
來東海兩年,與他出生入死數番,這是第一次,她真的累了。
“祁爺,我們認識了兩年,也曾生死與共,算是過命的交情了,可我竟然……還是看不懂你。”祁望不說話,她便閉了眼笑道。
他們曾經那樣信任彼此,那般默契無間,除了東辭之外,就只有他祁望做得到。
祁望望了她許久,忽覺自己似乎再也留不下她。
“兩年了,你上玄鷹號的時候還只是個毛燥的丫頭,如今都能獨擋一面,脾性竟然一點都沒變過,平南和燕蛟的老老少少都喜歡你,你能捨得嗎?”
“捨不得,我怎麼能捨得?捨不得船隊,捨不得人,捨不得海,也捨不得你祁望!”她睜開眼,一雙澄澈的眼被霧光所染。
“別走。”祁望心頭劇震,只想她能留下。
“我沒說我要走,是你覺得我會走。”她疲憊不已。
祁望目色亮起:“你不走?”
“燕蛟才剛起步,我答應過燕蛟的百姓,要讓他們有好日子過,我不會就這麼甩手離開。”霍錦驍眨開水霧,又將話鋒一轉道,“不過祁爺,你要知道我並非東海的人,我的父母朋友都在他處,我進東海無非兩個目的,一為報仇,二為三爺。如今我大仇已報,至於三爺,留在東海也未必查得出來。我的任務告一段落,最多再留半年,將燕蛟安置妥當,我就會離開。”
祁望才剛揚起的唇便又凝固。
半年,怎麼夠呢?他想她一輩子留在東海,想一輩子看她笑臉,想聽她親親熱熱叫一聲“祁爺”,窩心暖肺的舒坦。
“祁爺你也別捨不得,我就算離開了,有空還會回平南看你和大家的。”大概覺得這話越說越沉重,霍錦驍露出笑容試圖緩和她與祁望之間愈發凝窒的氣氛。
祁望看著她虛弱疲倦的模樣,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道:“以後再說這些吧,你先好好休養,傷得這麼重,沒一兩個月都好不齊全。”
“哪要一兩個月這麼久?人都悶壞了。”霍錦驍不樂意地撅了撅唇,還是孩子脾氣,“船上的事如何了?你們打算幾時回去?”
“船上的事你別操心,有我盯著。等你好齊全了我們再回。”祁望給她添了杯水。
“你們不必留在石潭等我,我可以自己回……”霍錦驍訝然。
“別說了,我已經決定。”祁望見她面上倦色已重,料來精神不濟,正強撐著說話,便道,“你休息吧,我明日再來看你,你有什麼需要我帶過來的?想吃什麼,我給你買過來?”
“別麻煩了,師兄這什麼都有。碼頭的事那麼多,你別老過來了。”霍錦驍已經歪在迎枕,她確實也沒多少力氣了。
“怎麼?這麼快就不待見我?有了師兄就把我這半道師父拋到腦後?”祁望說了句笑,似假還真,“忘恩負義的小東西。”
霍錦驍沒聽明白,咕噥應了聲,昏昏沉沉睡過去,只剩祁望呆呆站著,唇邊的笑只化無限霜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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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東辭將她叫醒時,她似乎也沒睡多久,只是祁望已經不在屋裡了,何時走的她也不知,只記得自己分明靠在迎枕上,睜眼時人卻躺在榻上,身上的被子蓋得妥帖。
“人已經走了,還看?”見她盯著門口,魏東辭頗不是滋味。
“都晌午了,你不留人吃個飯再回去?小氣。”她被他慢慢扶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沒留?我留了呀,他不吃我能按著他的頭?”魏東辭坐在她身後,讓她靠在自己胸口,手端著藥從後環到她身前。
“一定是你誠意不夠。”霍錦驍嫌棄地撇開臉。
“喝藥!”魏東辭將藥挪到她面前,“我是沒誠意,最好他也能明白,別沒事就往我這跑!黃鼠狼給雞拜年。”
“你罵誰是雞呢?”霍錦驍推開藥怒道。
“我!我是雞!成了不?”他在她面前從來不裝,說話也從不客氣。
“懶得理你。”她習慣他的臉皮和城牆一樣厚,捏起自己鼻子就著他的手猛喝一氣。
那藥又腥又苦,味道難以形容,濃濃一大碗喝完她胃裡一陣翻騰,魏東辭忙換了碗清水給她漱口去味,又拿帕子拭她唇瓣藥汁又輕拍她的背,還拿了顆冬瓜糖塞她嘴裡含著,這才壓下她的反胃。
好容易喝完藥,霍錦驍暈沉沉的還想睡,正要躺下,卻被他攔住。
“等會。”魏東辭給她墊好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