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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身後又是陣風響。
“小兄弟,考慮得如何了?”老者低啞的聲音響過,霍錦驍在他的眼皮下無所遁形。
“我想見你家公子。”她仍看著遠處越靠越近的船隻,衣裳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
“不行,你功夫不到家,進不去。”老者拒絕得乾脆利落。
霍錦驍並不意外,又道:“你家公子在海盜窩裡?讓我猜猜,他在金爵身邊?”
老者半搭拉的眼皮抬了抬,略微驚訝。
“整個島只有那裡我進不了。金爵這人生性狡猾謹慎,你家公子能藏到他身邊,本事不小,不過恐怕也身不由己,連面都無法與我見上,看來不過爾爾。沒有自由身的人想殺金蟒四煞,他口氣好大。”霍錦驍雙手環抱胸前,眉梢輕揚,語帶三分狂妄,不再是先前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的模樣。
六天時間,夠她瞭解很多事。
“哼。”聽她語帶不敬,老者冷哼,“不必與老夫逞口舌之利。”
“前輩,你們送我一份大禮,晚輩知恩圖報,也還你們一份禮。被關在祠堂裡的那幾十個武林人我能救出來,也可以安排船隻讓他們逃離,如何?”霍錦驍轉身淡道。
老者眉頭一跳,未料想自己的打算已被她看穿。魏東辭確實想借她之手救出被關的那些江湖人,他身在海盜窩裡,對島上情勢自然不如她來得熟悉,也無法安排船隻,只能借她之手。看來,他們能想到的,她也一樣想到了。
“前輩,你們有這麼多人,為何不留下他們幫忙,你家公子反而要一個人涉險?”霍錦驍忽然奇道。
“都是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廢物,只會拖累我家公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老者不屑道,那些所謂武林新秀不過是幫二世祖,仗著祖蔭在陸上橫行,養成目空一切的脾性,到了東海也不知收斂,被葛流風二人連番誘使後竟獨自駕船追出,中了對方之計,以至所有人都被俘。
人還是要救,但是魏東辭並不想他們再插手此事。
好一個自負的公子。
霍錦驍笑笑,老者的話間接承認了她心裡猜測,他們確實是沿海的武林人。島上抓了批武林人不是大秘密,而這批人又與吳新楊關在同一個地方,她暗中尋吳新楊時就問過他了。
“公子不需要你救人,只要你安排船隻,到時候帶他們到船上便可。”老者又道。
“什麼時候?”霍錦驍問他。
“你什麼時候能答覆我家公子合作之事?”老者反問。
“明日一早。”霍錦驍看著吳新楊的船道。
“好,那明日一早老夫再告訴你如何行事。”老者拋下一語,人影轉眼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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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這麼說的?”魏東辭負手站在屋內,唇邊噙了絲笑,聽佟叔把那人的話一字一句重複一遍。
不知為何,他似能感覺出那人心裡的好勝來。上一次他猜出她的想法,這次換她猜出他的打算,扳成平局,倒有些意思。
叫他想起一個人來。
小梨兒也是這樣的人。從小到大,她雖說總跟著他,也只聽他的話,但在功課上她從沒讓過他,他們雖然要好,卻也卯著勁較量,他能看穿她的想法,她又何嘗不能明白他心中所想?
她叫他明白,這世上果然有種默契,叫作心有靈犀。
若她在這裡,只需笑吟吟地站在他身邊,便已能讓他覺得勝券在握。
可她不在這裡,既便是勝了,也索然無味,不過完成一樁任務罷了。
沒有波瀾,生命像靜止的水。
如此想著,他唇邊那笑又緩緩消失。再相似,那人也不是他的小梨兒。
“那明日佟叔再跑一趟,和她將合作之事敲定。為免金爵起疑,待起事前夜再救人。”魏東辭淡道。
六天時間,他在金爵心裡種下的懷疑種子已經發芽生根了。
來金蟒島前他打聽過這四兄弟的事。老二雷尚鵬狠辣殘忍、野心大,是四個人裡手段最殘酷的人,替金蟒島惹下不少麻煩,老三老四早就對其有所不滿,而他也覬覦著大當家的位置,以老大金爵的多疑謹慎應該早有所覺。至於金爵寵妻的病,他也早就得知,金爵為其妻治病將三港的名醫看遍,這在沿海並非大秘密,正好為他所用。而所謂的香蠱,不過是他杜撰而出。雷老二的人每隔段時間就會在石潭港最大的香料鋪裡購買一批香送回島上,用以討好他養在島的幾房姬妾,自然也會送給金爵的女人以作人情。再加上雷老二去歲確實曾帶船沿著海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