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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個田大媳婦田媽媽,看著也是個妙人兒。雖然不愛言語,卻是個啞巴吃湯圓心裡有數的——倒跟三和有些像,藉著送早膳的殷勤,這位在珊娘面前賣了個好後,卻並沒有急著表現,而是把舞臺讓給了方媽媽。
嗯,珊娘覺得,這位也不是個凡人。不急不躁懂進退不說,還特別懂得怎麼籠絡別系的人馬,有前途!
——當然,這跟她是屬於老爺那一系的,根基要比方媽媽穩固也大有關係。
一路被方媽媽領著,認識著各處的丫鬟婆子,順便也叫各處的人認識著這剛回來的“大姑娘”,珊娘一路點頭微笑著,一路在心裡自得其樂地分析著眼前這些下人們。她覺得,便是她不參與宅鬥,站在岸邊看個熱鬧也不錯。只要別濺溼她的鞋。
第十四章 太太可願割愛
珊孃的小院有個挺詩意的名字,叫“春深”。是五老爺給起的,且還親自提了那麼兩個古樸的篆字鐫刻在小院的門楣之上。但府裡的下人們卻都習慣叫這裡為“繡樓”——也是,小姐的住處嘛。
這繡樓佔地並不大,僅一明兩暗的開間。樓上是珊孃的坐臥之處;樓下中間是一間明堂,左右各一間廂房。樓旁接著院牆處左右還各有一間耳室。樓前三級臺階下,是一片小小的庭院,地面上以青磚細瓦鵝卵石鋪砌出一些寓意吉祥的圖案。院門開在東南角上,門旁種著一叢一人多高的玲瓏怪石,恰正好能夠擋住閒人往小樓內窺視的眼。
許是前世的珊娘活得太過壓抑,這一世她格外喜歡敞亮,於是便命人把樓下那東西兩廂的隔扇門全都卸了,打算以屏風博古架之類的東西代替。只是,眼下她這小院裡並沒有現成合用的,方媽媽便建議她去庫房裡找一找。珊娘想了想,也就應了。
前一日太太那裡就發了話,且如今馬媽媽暫時也不想再生什麼是非,於是痛快地給了對牌。
珊娘跟在管庫房的媽媽身後進了庫房,卻是還沒往深處走,就被庫房門口胡亂堆著的一口箱籠絆了一下。頓時,一卷絲織物,便這麼從未合攏的箱籠裡滾出一半來。
珊娘低頭一看,就只見那散開的織物,竟是件尺寸不大的繡品。
想著太太是個鍾情刺繡的,她猜這十有八…九是太太的東西,便不顧那看庫房的婆子不痛快地眼神,搶在婆子伸手前撿起那捲繡品。
這是一幅單色繡的墨竹圖。雖美其名曰“單色繡”,那所用的繡線顏色卻絕不是單一的一種顏色,而是從淺灰到墨黑,以各種深淺濃淡不一的黑色巧妙搭配構成的一幅繡品。便是這麼就近看,也能給人一種彷彿水墨畫般的錯覺。
“這……這是玉繡?”珊娘忍不住問道。
前世珊娘身體還好時,也曾常隨袁長卿出入宮闈。她記得太后宮裡便有這麼個類似的繡品屏風擺件,是太后的心愛之物。後來珊娘才知道,原來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玉繡”。
據說這“玉繡”原是前朝一個玉姓繡娘所創,因技法獨特,對絲線的用色要求極高,繡成的繡品竟能跟筆墨畫就的一般無二,因此極受文人墨客的追捧。只是,因這種繡法不僅要求繡孃的技藝高超,還要求繡娘要有極高深的文化修養,不然很難體現出“玉繡”那獨有的書香氣息,故而這種技藝極難傳承,以至到了當代,竟似乎已經失傳了,市面上已有近百年不曾見過真正的“玉繡”。便是太后宮裡那幅僅一尺有餘的小屏風,也還是前朝皇宮裡的藏品。
珊娘雖不擅刺繡,但她從小學習刻苦,琴棋書畫無所不通,說別的許是不行,品鑑卻還在行,因此她一眼就看出,手裡這幅繡品絕非出自匠人之手,那墨竹圖中流轉著的靈氣,更是比太后手裡的那幅玉繡看著還要出眾上幾份。
“這是太太的東西!”
那守庫房的婆子竟一點兒也不掩飾她的不高興,伸手就從珊娘手裡摘下那幅繡品,重新卷好後塞回箱籠,頭也不抬地道:“前兩天太太庫房那邊漏了雨,這才臨時把這幾箱子東西挪到這邊來的,明兒就搬走了。”又道,“這都是太太的寶貝,姑娘若要動,還是請先知會一下太太吧。”
婆子僵硬的口氣,頓時就惹毛了脾氣也不太好的五福,“你……”
珊娘卻一把攔住想衝上去理論的五福,對那婆子彬彬有禮笑道:“是我無禮了。”又回頭對五福道,“媽媽只是盡忠職守而已。”
她倒不是故意裝著寬容大方,而是她能看得出來,這媽媽的脾氣就是這樣的,並不是有意針對她一個人。既這樣,她也就懶得跟人計較了。
而且這婆子說得也對,東西原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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