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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這才意識到,原來不是每個小姑娘都愛跟人挨挨靠靠摟摟抱抱的,便衝著珊娘吐了吐舌,笑道:“聽說姐姐身體不好,在家養著病?姐姐是哪裡不舒服?可千萬要快些好起來,我還想趁著我在梅山的時候,找姐姐討教討教呢。”
林如稚這有些過了頭的熱情,叫那前世因循守禮了一輩子,今生不過才放開了不到半個月的珊娘深感吃不消。她忍不住伸手悄悄抹了一下額,唇邊仍掛著抹淺笑道:“怕是沒機會了,我正打算申請休學呢。”——若不是休學一事還得經過五老爺的首肯,她早辦了退學手續了。
珊孃的話讓林如稚吃了一驚,“姐姐打算休學?!為什麼?”
“我身體不太好……”珊娘頓了頓,忽然覺得,對著這麼個一臉真誠的小姑娘說謊,實在有點……
於是她裝出畏寒的模樣縮了縮肩,主動過去摸了摸林如稚的手,道:“你……穿這麼一點點,不冷嗎?”
稚嫩的林如稚當即被她帶開了話題,也反握住珊娘那有些涼的小手,道:“冷嗎?這都開春了……啊,姐姐的手好涼。”
“大概是我天生比較怕冷吧。”
珊娘挑唇笑著,假借著問掌櫃的話,從林如稚的手中收回手,指著一個嵌螺的木盒,和老掌櫃討論起這木盒的鑲嵌工藝來。
木器行後院裡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有些看著都不知道是什麼用途,但珊娘卻能看出來,這家店裡應該有個喜歡拿樹根做造型的師傅——這還真叫她猜對了。當她指著一個大樹根,想要叫老掌櫃幫她把這大樹根做成桌子時,旁邊一個老師傅都不需要掌櫃的開口,就主動過來跟珊娘搭了話。
之後,那個自來熟的林如稚和老掌櫃便再沒能插上一句嘴,只能呆呆聽著珊娘和那個木匠師傅熱烈討論著如何雕琢那個樹根。
這木器店有兩層樓,樓上和林如稚同來的人看到她竟去了後院,便派丫鬟過來把她叫走了。
而雖說珊娘並不打算跟林如稚這麼個“前世情敵”為敵,可她的存在,到底叫珊娘有種如芒在背之感。見她被人叫走,珊娘不由就鬆了口氣,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回身向老掌櫃和老木匠描述了一遍她想要的框架樣式。
因著那個樹根的事,老木匠對她頗有好感,便笑道:“不如姑娘把你要鑲的東西拿出來看看,小人也好提些建議。”
珊娘原也是想到這一點,才把那三幅繡品一併帶了來,此時忙命三和五福把那些繡品一一展開,就在那院子裡,和老木匠討論了起來。
“這個貓趣圖,我打算做成個玻璃屏風,”珊娘道,“框架不需要太過厚重,但要穩重結實,邊框和底座最好能給人的感覺輕靈一些,這樣才能配得……”
她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就聽到樓上的一扇窗戶被人大力推開,然後一個聲音甚是響亮地叫道:“你們快來看,那是不是玉繡?!”
珊娘還沒抬頭,就聽到林如稚壓低聲音道:“五哥,你太大聲了!”
珊娘抬起頭,就只見二樓那大敞的窗內,站著個約十四五歲的少年。少年的眉眼生得甚是張揚。而他身旁站著的杏眼女孩,正是林如稚。林如稚衝著珊娘尷尬地笑了笑,便拉著那少年的胳膊,將他從窗邊拖開了。
在這二人的身後,屋內隱隱綽綽似還有其他人在,卻因光線不甚明亮叫人看不太清楚。
珊孃的眉不由就皺了起來。她警覺地看了三和一眼,三和會意,忙和五福將那三幅繡品全都收了起來。
那木器店的老掌櫃也抬頭看了一眼樓上,卻並沒有向珊娘說明樓上那些人的身份,而是對她笑道:“姑娘若是要用到玻璃,我們店裡倒是可以一併代…辦的。之前也常有客人要做鑲玻璃的框,故而我們店跟街東的那家玻璃店也有合作,姑娘若是願意,只管把您這幾幅繡品一併留下,等做好了,我們給府上送去……”
若是沒樓上那少年突兀的一嗓子,不定珊娘還真就依著店家的話那麼做了,偏如今被叫破了“玉繡”二字,由不得已二世為人的珊娘不多心,便扯著唇角笑了笑,“不好意思,我還真就不太放心。我這東西雖不甚金貴……”
說到這她才發現,她的語氣太過生硬了。意識到林如稚的出現到底還是擾了她的心境,珊娘深吸一口氣,挺了挺肩背,重又笑道:“倒不是我信不過您,而是萬一真有什麼損傷,於您於我都不方便。”
——開玩笑!前世這種故事聽多了,便是不被調包,到時店家只說是不小心弄壞了,就算賠個千而八百萬的,珊娘也覺得虧得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