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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蘭想了想,把今兒一早二爺去鬧大姑娘的事說給太太聽了,卻是未加任何置評。
姚氏又垂眼想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道:“我果然不會看人,還當她是個可憐的,原來也是個厲害的……”
明蘭理著絲線,頭也不抬地道:“可憐也好,厲害也罷,太太管她做甚?誰的日子都是自個兒過的,好不好的原跟別人沒關係,咱們只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就好。”
姚氏悶了悶,又是一聲嘆息,“也是。”只是,心下卻莫名感覺一陣失落。
且說越是沒落的人家,越是強調自個兒家的門楣高尚。這侯家雖說早沒了爵位,卻一心以名門世族自居,更是把一應繁瑣的禮儀規矩看得比什麼都重。便是人人都知道珊娘並不是真的病了,這會兒聽說她回家來“養病”,各房的姐妹們也都要煞有介事地親手寫個慰問的帖子,再派了妥當的媽媽親自上門來問候,這才合乎大家閨秀該有的禮儀規矩。
昨兒珊娘到家時已經晚了,等人悄悄上門打探了訊息,再回家通報主子,各房的姑娘們正經派出婆子執著帖子來道惱問安時,已經是日頭快要偏西的辰光了。
珊娘這個“病人”自然可以不用親自去見那些來問安的婆子——她派出了八面玲瓏的方媽媽去應對,但那些回帖,卻是需要她親手寫過,才算是合禮數的事。
雖然連連抱怨著,珊娘也只好耐著性子一一寫了回帖,等諸事忙畢時,天色已經黑透了。此一宿無話。
第十六章 上街逛逛
當夜無話。且說第二天一早,方媽媽早早地就又過來聽差了。
卻原來,珊娘原只打算把繡樓的一樓變動一下的,可後來想想,反正已經動了手,乾脆讓人把二樓也照著心意重新佈置了一番。只是這樣一來,動作便有點大了,昨兒一天都沒能收拾妥,所以一早方媽媽便又過來了。
方媽媽進來時,就只見三和、五福、六安和李媽媽正扯著那幅貓趣圖的四個角,自家大姑娘則站在對面,咬著拇指指尖,歪頭品鑑著那幅繡品。
“媽媽來得倒早。”五福最是活潑,拽著手裡的絲絹衝方媽媽打著招呼。
珊娘回頭見了,便也招呼了一聲“媽媽早”,又繼續盯著那貓趣圖了。
方媽媽湊過來笑道:“到底是太太的寶貝,看著竟跟個活物似的。”
被三和她們扯著的那幅繡品,長度足足十尺有餘,寬度也在五尺左右。半透明的絲絹上,繡著一叢綠蔭蔭的芭蕉。芭蕉葉下,跌打滾爬著七八隻毛茸茸的小貓。每隻小貓的神態都是那麼生動活潑,便是角落裡被小貓驚得四散的彩蝶,看著也像是隨時要飛出畫面一般。
“姑娘這是打算把它做成玻璃屏風嗎?可要老奴叫了玻璃行的人來量個尺寸?”方媽媽殷勤問道。
在前朝時,這玻璃和那西洋自鳴鐘一樣,都被當作一種珍寶收藏,可經由世祖皇帝興起的“聖元革新”後,大周從西洋學得諸多技術,如今玻璃也好,自鳴鐘也罷,雖不能說是十分便宜,也不是什麼普通百姓置辦不起的物件。何況如今侯家窮得只剩下了錢,便是最窮的五房,想要置辦個玻璃屏風什麼的,也算不上是件難事。
“只是,”珊娘道,“咱們鎮上有玻璃店嗎?若要送進城去,不知道得耽誤到什麼時候呢。”
方媽媽笑道:“姑娘多慮了,有個梅山書院在,咱們梅山鎮上可熱鬧著呢!不定我們有的,城裡都還沒有呢。”
“是嗎?”珊娘兩眼一亮,腦子裡忽地便興起個念頭。
話說這十三姑娘雖然是在這梅山鎮上長大的,但作為沒落貴族,她家老太太守的卻是上一世紀的規矩,便是順應朝廷的號召,肯送她們這些女孩兒們去女學上學,卻也不代表老太太就能接受如今姑娘們只帶個丫鬟就能滿街跑的現狀——至少西園裡的姑娘們沒這個自由。
這麼想著,終於逃離了那個牢籠的珊娘不由就是一陣心動,轉著眼珠點著下巴道:“玻璃倒還好說,量個尺寸就行。我倒是想著,該配個什麼樣的底座,上面要雕個什麼樣的圖案才好。”
“這有什麼,”方媽媽笑道,“順道再把木器行的人叫來便是。”
珊娘卻緩緩搖頭道:“便是叫人來,我怕也說不清呢。能看到實物才是最好。”
那方媽媽是什麼人?聞絃歌而知雅意,當下也就明白了,這被鎖在內宅長大的大姑娘,是動了心思想要去逛街呢!
於是方媽媽識趣地笑道:“姑娘顧慮得是,都說眼見為實,想來木器店裡應該有實物的。不如老奴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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