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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所有後面的那些佈置,包括把巨風抬走,把六安留下,還有花媽媽進去把袁二揪出來,都是炎風的安排?!”珊娘聽了一陣瞠目結舌。半晌,搖頭笑道:“我們家這些人,放出去都能獨擋一面了。”
袁長卿的眼微微一閃,其實這正是他一向的計劃。想著這一回的事,袁長卿摸著下巴又道:“平常也沒見袁二有這樣的能耐,怕是後面有能人給他們支招吧……”
他沉思時,珊娘卻想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看著袁長卿道:“你如今感覺如何?我叫炎風去找抬暖轎來吧,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我們先回家再說。”
袁長卿從沉思中回神,點頭道:“正是。”又道,“我沒事,能走。”說著,掀了被子便要下床。誰知他才剛挪出一條腿,就全身一軟,倒在珊孃的身上,嚇得珊娘不由尖叫了一聲,立時引得含一和尚和炎風全都衝了進來。眾人七手八腳扶起袁長卿,袁長卿則看著珊娘苦笑道:“別怕,不過是藥性還在,身子還是軟的而已。”
含一嘲諷著他道:“還當你是鐵人,這麼一會兒就恢復了呢!”
珊娘吸著氣鎮定了一下,指揮著炎風道:“去,找頂暖轎來……”
袁長卿忙道:“不用,來不及了。”又道,“炎風,過來揹我。剛才我已經叫暗衛去報了官,怕是沒多久衙門裡就要來人了,最好我們能趕在來人前離開。”
一眾人等趕緊行動起來。炎風過來背起袁長卿,珊娘在一旁護著他,袁長卿卻忽然道:“等等。”
他看了珊娘一眼,又回頭看了一眼他們搬家時沒有搬走的那張舊床,衝著珊娘曖昧一笑。
珊娘被他笑得一陣雲裡霧裡,順著他的眼看過去,便看到床的裡側斷了一根欄杆。想著那根欄杆是怎麼斷的,珊孃的臉立時一陣通紅,伸手想要去擰袁長卿,可又捨不得,只得瞪著他一陣咬牙。
袁長卿卻是一陣滿意地微笑,道:“現在氣色看上去好多了。”——從剛才起,珊孃的臉色就是煞白煞白的,看著倒像她才是中毒的那一個一樣。
他們出來時,果然袁府裡有下人想要過來阻攔。小廝裡年紀最小的景風亮出短劍,一臉殺氣騰騰地在前方開著路,花媽媽拿著根不知哪裡找來的木棒斷著後,一行人就這麼闖出了袁府。
看著涼風把巨風背上了後面的馬車,珊娘這才上了車。他們的馬車才剛剛啟動,珊娘便看到四老爺氣急敗壞地從府門裡追了出來。而從另一個方向,一隊穿著皂衣的衙役也正急急地跑來……
探頭看了一會兒後面,見四老爺無奈地回身去應付那些衙役,珊娘這才縮回頭。見袁長卿軟綿綿地靠著車壁,她便把他的腦袋搬到自己的肩上,然後伸手攬住他的腰,問著他:“可有哪裡難受?”
袁長卿靠在她的脖彎處笑道:“有你在,哪兒都不難受了。”
這一句,立時勾得珊娘壓下去的淚險些又湧了起來。她作勢拍著他道:“都這樣了還貧!人前的‘高嶺之花’哪去了?”
袁長卿淡淡一笑,道:“你是我媳婦兒。”
珊娘摟著他,二人一陣靜默。半晌,袁長卿忽然在她耳旁小聲道:“那會兒我真以為我要死了。我就想,我死了,你可怎麼辦呢?倒不是我擔心你不會照顧自己,只是,留你一個人,叫我怎麼放心呢……”
頓時,珊孃的淚就崩了,貼著他的臉罵著他道:“胡說什麼呢!我們都好好的,全都好好的……”
見又招下她的淚來,袁長卿不由一陣後悔,想要抬手去替她擦淚,卻抬到一半就無力地落了下去。珊娘乾脆抓住他的手,拿他的手當帕子擦著淚,道:“以後再不許說這樣的話了。你死了,我仍要快快活活地活下去;我死了,你也要快快活活地活下去,誰也不許胡亂活著。人活一世多不容易,便是你死了,我也要替你好好活著。同樣,我死了,你也要替我好好活著。只要你心裡有我,我心裡有你,誰又能說誰死了呢?只有沒人記得的人,才是真死了。”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又是一陣傷感。
袁長卿一陣無奈,道:“我道歉,不過隨口一句感慨,倒招得你成了淚人兒,什麼死不死活不活的全都掛在嘴上了,竟也沒個忌諱。”
珊娘頓時就被他氣笑了,擰著他的腰間道:“誰先說什麼死啊活的?!”
袁長卿故意倒抽著氣,道:“我,我。我的罪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