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部分(第1/4 頁)
太太笑道:“是呢。你才剛出嫁的那幾天,他天天在家裡找你,找不著就哭。”又半含酸地笑道,“也沒見他這麼找過我,可見還是跟你親。”
珊娘聽了鼻頭一酸,竟險些掉下眼淚來。姐弟倆臉貼臉地一陣嘟嘟囔囔說著小話,偏這小不點兒才剛學會說話,口齒又算不得清楚,珊娘和他簡直是雞同鴨講,聽得太太忍不住一陣笑。等老爺帶著袁長卿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溫馨的畫面。
老爺心裡一動,立時想著怎麼把這幅畫面畫下來,這時就聽得外面一陣腳步響,轉眼間,侯瑞侯玦就雙雙衝了進來。
侯瑞還好,到底已經是個大人了,侯玦一看到珊娘就向她撲了過去,一邊直著嗓子喊著“姐姐”。全哥兒正坐在珊孃的懷裡,見侯玦撲過來,頓時跟只護食的小狗似的,猛地抱住珊娘,又回身拿一隻小胖爪子推著他二哥嚷嚷道:“我的!”逗得眾人一陣大笑。
侯玦過了年就九歲了,如今早已經減了那一身嬰兒肥,看著竟越來越有種飄逸的正太風情。珊娘伸手過去摸摸侯玦的頭,感慨道:“不過才一兩個月不見,怎麼好像長高了?”
其實侯玦的性情更像太太一些,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孩子,被珊娘一誇,他頓時就喜笑顏開起來,踮著腳尖橫他哥哥一眼,得意洋洋道:“是呢是呢,老爺太太都說我長高了,偏哥哥說我沒有。”
“說你胖,你就喘,”侯瑞笑話著他道,“我再遞根繩子過去,你還不得順著爬到天上去?”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這時,田大進來回稟,說是船上的行李都卸了下來。
珊娘便拉著太太去看他們帶回來的禮物,又指著一個黃銅火鍋對老爺笑道:“這個鍋子是大郎從舅母家裡淘騰來的,說是上回跟老爺說起過關外的事,老爺對這鍋子……”
“等等,”老爺一抬手,止住珊孃的話,問著她道:“你叫長生什麼?”
珊娘一怔,“怎麼了?”
“你叫他大郎?真難聽。”老爺撇嘴道,“至少也該叫他的字才是。”又問著袁長卿,“你的字叫什麼來著?君泰?”
珊娘也是一撇嘴,心道,他還叫我十三兒呢。
袁長卿則笑著替她解圍道:“當著人她才那麼叫我的。”
“那揹著人呢?”侯瑞擠眉弄眼地笑道。
珊孃的臉忽地就紅了。揹著人,特別是在他逼她的時候,連“哥哥”她都叫過的……
顯然袁長卿也想到了這一點,那耳根也有點紅,偏臉上裝個一本正經的模樣道:“自然是叫我‘君泰'的。”其實更多的時候,她都是連名帶姓叫他袁長卿。
小倆口對了個眼,雖然彼此間沒有說話,但其中的默契卻是叫人一目瞭然。
原多少還有點擔心的老爺見了,便也和太太對了個眼兒,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晚間,一家人便坐在一處吃起袁長卿帶來的那個關外鍋子了。
方家還送了一些關外的烈酒,叫老爺和好酒的侯瑞一陣驚喜。因是回到了孃家,珊娘也放開了量,陪著老爺和袁長卿也喝了兩杯。但比起這辣喉的燒酒,她仍是更喜歡蜜酒,便和太太左一杯右一杯地喝了起來。
別看太太生得細細弱弱的,那酒量卻是一點都不比男人差,沒一會兒就把珊娘灌了個東倒西歪。太太原是高興著,也就沒注意到,等注意到時,珊娘已經醉了。太太一陣頓足後悔,道:“看我,竟忘了你們車馬勞頓才剛回來,這可怎麼好?”
袁長卿忙放了筷子過來,打橫抱起珊娘,對太太笑道:“原是大家高興,她才會多喝了幾口。”又道,“沒事,她喝多了挺乖的,睡一覺也就沒事了。”
見他就這麼不避嫌地當眾抱起珊娘,侯瑞立時伸手蓋住了侯玦的眼。
老爺則也和太太對了個眼兒,知道袁長卿喝得怕也不少,不然以他那樣內斂的性情,定不會這樣當著人的面秀恩愛。不過老爺自己原就是個不羈的,巴不得看到他們小倆口和和美…美的才好,也就沒有點醒袁長卿,只叫人打了燈籠給袁長卿照著,由著他抱著珊娘招搖過市,直接把人抱回了小樓。
六安打著燈籠在前面引著路,無意間一回頭,就只見明亮的月光下,姑爺正低頭凝視著沉睡中的姑娘,那清冷的眉眼裡滿溢著一種不相襯的溫柔。
珊娘朦朧醒來時,只覺得一陣口渴,便咕噥了一句“水”,然後翻身又繼續睡了。
只是,那睡意才剛合攏,便有隻手將她拉了起來,一個聲音在耳旁低聲道:“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