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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仍是個少年人,臉皮仍薄著,被那嬸子說得一下子就紅了臉,便不好再往珊娘那裡看了,在眾人的笑聲中轉身匆匆走了。
而直到外面都已經開了席了,珊娘仍是沒能等到袁詠梅和周秀元一行人。四夫人問著來通知開席的丫鬟:“看到四姑娘了嗎?”
丫鬟笑道,“四姑娘被大郡主和白家姑娘們拖著,已經先入了席了。”
四夫人聽了,便回頭招呼著賓客,笑道:“我們也去安席吧,正好也叫新娘子鬆散鬆散,這都坐了一天了。”
看著客人們漸漸散盡了,珊娘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直到這時她才意識到,原來她一直在擔心著那些人會真如前世那般過來找她的麻煩——她倒不是怕再被人羞辱,而是怕換了一世,換了時間,換了來賓,前世該發生的事仍會像宿命那樣再次發生……
珊娘卻是不知道,這件事險些就再次發生了。那袁詠梅已經忽悠著周秀元到了袁長卿所住的院子(所以珊娘才會聽到她們的說話聲),不想周崇正好也帶著他的狐朋狗友要過來鬧洞房。兩方人馬一前一後相遇,周崇只一眼就看穿了袁詠梅的詭計,且以輩分論,周秀元怎麼都得叫他一聲“叔”,他豈能眼看著自家人被人當槍使,便拿話激著周秀元等人隨他一同出去耍酒令拼酒了。
袁詠梅原還想要拖住周秀元的,偏這時候袁長卿被四夫人從新房裡轟了出來。而比起找新娘子的麻煩,周秀元更願意圍著袁長卿轉,於是便一轉身,屁顛顛地跟著袁長卿出去了。袁長卿只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便把事情始末猜了個大概,他清冷的眼往袁詠梅身上一掃,叫四姑娘下意識打了個寒戰,再多的小動作也不敢去做了。所以,珊娘那裡才怎麼等都沒能等到人來。
最後一個客人離開後,一直挺直著肩背坐在床邊上的珊娘不由長出了一口氣,一邊捶著腰一邊吩咐五福關門,抱怨道:“冷死了。一直有人進進出出的,屋子裡才剛聚了點熱氣就又散盡了。”
五福一邊關門一邊笑道:“姑娘真是的,哪有那麼冷啊,聽說屋裡燒著地龍呢。”又道,“我倒好奇地龍是什麼樣的,我們南方再沒這東西的。”
三和則一邊幫珊娘拆著頭上那些首飾一邊道:“聽說今年是個暖冬,京城都沒下過幾場雪,往年這時候,據說外面的雪能堆到膝蓋高呢。”
兩個南方丫頭頭一次來北方,自是比前一世在北方做了小半輩子的珊娘更為興奮。
珊娘笑道:“奶孃呢?”
兩個丫鬟對了個眼,笑道:“奶孃在自己屋子裡呢。”
珊娘便知道,怕是因為她還沒圓房,奶孃仍擔心她會衝撞了她的好事,所以才仍是避著。
想著“圓房”二字,珊娘垂著眼悄悄紅了臉。前世時的這一晚,她和袁長卿兩個都是又慌又亂,以至於除了尷尬和難受之外,她對那一夜就再無別的印象了……許是那一夜給他們二人都沒有留下什麼好印象,加上袁長卿又是個擅長自我剋制的,他對她的“要求”從來都不多。偏便是那不多的“要求”,也總叫珊娘感覺難受加彆扭,於是漸漸的,她甚至都有點害怕他的“要求”了……許袁長卿自己也不怎麼喜歡吧,總之,自有了兩個孩子後,他就徹底沒了“要求”了。對此,珊娘只感覺長舒了一口氣……
而想著這一世還得再來一回那種尷尬,珊娘忍不住又開始後悔嫁給袁長卿了……
她這裡卸了厚重的大衣裳和那恐怖的白…粉面具妝容,重新換了小襖紅裙,又薄施了脂粉,那裡喜婆便領著新郎倌重又進到了新房裡。這是要行合巹禮了。
吃過子孫餃、長壽麵,喜婆婆捧上合巹杯,並以杯上繫著的紅線在珊娘和袁長卿的小指上各纏繞了一圈。另一個喜婆婆則在門外唱起了悠揚的祝辭。祝辭聲中,珊娘和袁長卿雙雙捧起酒杯。因兩隻酒杯間系的紅線並不長,所以這會兒他二人靠得極近。當珊孃的唇碰到杯壁時,耳旁忽然響起袁長卿的低語:“願我們白頭偕老。”
珊娘一怔,抬頭看向袁長卿。便只見他也正低頭凝視著她,那烏黑的眼眸,她的倒影清晰可辯。那一刻,珊娘就覺得——白頭偕老,這一世,他們應該能夠做得到。
合巹禮畢,喜婆婆將人全都攆了下去,然後一手抓著一扇門,探頭衝在床邊上坐著的小夫妻二人道了聲:“良辰吉時,春宵夜長,新人們歇息了。”說完,便笑嘻嘻地合了門扇。
門合上後,新房內一時寂靜無聲。珊娘垂著眼,默默看著自己的手,心裡一陣暗自鄙夷——再想不到,兩世為人的她,不過是跟同一個人再次重複上一世曾做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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