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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她忍不住就想跳出去做那緩和氣氛的“全乎人兒”了。
好在她終於還是忍住了。
不過,便是沒了她,在場的幾人中也不都全是五老爺那樣不通人情世故或是袁長卿這樣不愛主動開口的。就只見林如亭越眾而出,衝著剛進門的五太太和十三姑娘拱手見禮,道了聲:“五太太…安好,十三姑娘安好,打擾府上了。”
話說這梅山鎮也就這麼一點點大,且侯五老爺當年跟林如亭的父親林仲海都是梅山書院的學生,五太太倒也認識林如亭,便靦腆地回了個禮。
那裡林如亭則拉過袁長卿介紹道:“這是我師弟袁長卿,自京城來的。”
五太太雖不是個稱職的主母,可待客的基本禮貌好歹還算周全,便半掩在珊娘身後,對那二人訥訥地說了幾句“承蒙高義搭救小兒”之類的客套話。
這林如亭果然不虧是梅山書院的學長,對人的體貼照顧那可不是一星兩點的亮處。何況五太太的為人稟性,梅山鎮上可謂是無人不知,故而跟五太太講話時,他的聲音不自覺就又放柔了三分。
珊娘看了,不由一陣暗自點頭。
前世時,她跟林如亭並沒有什麼接觸,只知道他是“落梅三君子”中聲名最為不顯的一個,雖然最後他官居翰林學士兼知制誥(換個後世所周知的職稱,便是秘書,皇帝的秘書)。如今這麼仔細一看,才叫她明白,他聲名不顯的原因。
“落梅三君子”中,那林如軒是個開朗活潑的,一舉一動都很容易招人側目;袁長卿雖沉默寡言,但他有著一張殺傷力極大的臉,以及一種難以描述的、極強的存在感,便是他站在那裡不說不動,也不容人輕忽。跟這樣強烈的二人一比,這待人和煦如春雨般“潤物細無聲”的林學長,自然也就吃虧很多了。
才剛重生時,珊娘如從一場惡夢中驚醒的人兒一般,對前世的一切都抱著懷疑和否定。直到如今經過這一個月來的休養調整,才叫她漸漸從那種種迷亂的情緒中走了出來。沉澱下所有情緒的她,如今再想起那些前塵往事,卻是除了批判否定外,又更多了一份理性的思考和感悟。於是,她漸漸明白了很多前世執著不肯去明白的道理。比如……
比如,不是說她喜歡誰,誰就一定也必須要喜歡她的。
再比如,一個人的相貌氣質其實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還是一個人的脾氣稟性。
看著這溫暖如春水的林學長,珊娘忍不住就偷窺了一眼那不言不語站在一旁的袁長卿,心下不禁一陣自問:前世時,她為什麼會喜歡上他?!她到底喜歡他哪裡?!
如今細想起來,這人幾乎都沒什麼優點……為人清高傲慢,不喜歡的就是不喜歡,便是出於禮貌沒把不喜歡擺在臉上,也總忍不住落實在行動上,絕不肯委屈自己半點,也絕不肯低頭跟人虛與委蛇……心裡有什麼想法從不肯跟人明說,總愛拐著彎讓人自己去猜。便是猜不到,他也絕不會給予一點提示,簡直就是那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又難溝通……一身龜毛,輕易不讓人近身,他的東西更是誰都不能動,被動過的東西寧願扔了,也絕不肯相讓於人……
這麼想著,珊娘忽然就覺得,除了那張臉,他竟是沒一點能讓她看得上的地方。
可當年她怎麼就那麼鬼迷了心竅,對這樣一個人痴迷了一輩子呢?!
啊,不,許不能說是她“痴迷”於他……如今細細想來,不定前世時她那般執著於他,更多的只是出於三個字:不甘心!
就跟她其實不喜歡西園一樣,因為她曾付出了很多,不願意自己的付出一無所獲,所以就算這鞋再夾腳,她也固執地想要把鞋撐到合腳……
於是,最終磨破了腳。
此生重來,她自然不會再去自討苦吃。若是可以,她甚至覺得沒有男人的生活才是最愜意的——不需要為男人生兒育女,不需要替男人管理家事,只需用心做自己就好……
只是,這怕是奢望。便是五老爺五太太不管她,便是如今她已經出了西園,在老太太眼裡,她怕仍還有利用價值……哪怕像六堂姐那樣,嫁個半老鰥夫為繼室。
而,如果此生非得嫁人不可,她卻是死也不要再嫁袁長卿這樣的人了。便是要嫁,也要嫁林如亭這樣的。至少,這樣一個會注意到太太的不安,且還願意將就太太的膽小放柔聲音的人,定然是個溫柔體貼之人……
珊娘這裡默默看著林如亭的體貼溫柔,五老爺侯楓侯疏儀也在默默看著,且越看心裡越不是滋味。
珊娘關注的重點在林如亭身上,五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