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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五老爺邀著一桌子同坐的袁長卿扭頭看看那個拍得繡畫的中年男子,忽然問著侯瑞道:“你可認識那人?”
侯瑞這猴兒哪裡耐煩這種場合,要不是五老爺壓著,他早跑得沒影兒了。這會兒他正趴在桌子上拿瓜子擺著字玩,竟是都沒有聽到袁長卿的問話。
珊娘皺起眉,悄悄捅了他一下。
侯瑞嚇了一跳,狠狠瞪向珊娘。直到袁長卿那裡又問了一遍,他這才扭頭看向那個中年人,然後卻是一揚眉,疑惑道:“怪了,好像不是我們鎮子上的。”
林如稚也擠在珊娘這一桌,便笑話著他道:“說得好像你能認識鎮上所有的人一樣。”
侯瑞跟只刺蝟似地豎起一身的刺,瞪著林如稚道:“便是沒個十成至少能認識個九成!”又冷哼一聲,“我去看看。”說著,不等人伸手來攔,他就“哧溜”一下溜了出去。
五老爺那人做什麼事都是心無旁騖,這會兒見五太太難得主動給他斟茶倒水,他眼裡早看不到別人了。等侯瑞出去轉了一圈再回來時,他竟是都不知道兒子曾溜出去過。
侯瑞坐回原位,頗為得意地斜睨林如稚一眼,這才對珊娘他們幾個道:“那人果然不是我們鎮子上的,是住在吉祥客棧裡的一個行商。說是聽客棧老闆說起鎮上有這麼個募捐拍賣會,他才跟著過來湊個熱鬧的。”
“七千兩的熱鬧……”端著茶盞,袁長卿低聲嘀咕。
珊娘一怔,不由看向袁長卿,“你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袁長卿沒料到她會問他,習慣性地答道:“沒什……”他忽然一頓,看她一眼,又改口道:“就只是覺得有點奇怪。照理說,五叔的字畫才更有名頭,外地行商便是要收購,也該衝著五叔去才是。”
他這一停頓,卻是令珊娘眨了一下眼,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袁長卿居然是在向他們做著解釋。而照著他的性情,他應該如他只說了一半的那句話,答她一聲“沒什麼”才對。
忽地,珊娘心頭一動,總覺得他之所以會主動做這麼一番解釋,是因為她曾對他說,她不想猜著他的心思……
“也對哦,”那邊,林如稚以食指抵著下巴,沉思道:“七千兩可不是個小數目。”
珊娘想了想,對侯瑞道:“你不是外面的兄弟多嗎?要不,找人打聽一下這人的來路?”
侯瑞橫她一眼,“怎麼,這會兒不嫌棄你哥哥我是個混混了?”
珊娘立馬拿手指用力一捅他的胳膊,也橫著他道:“你便真是個混混,就不是我哥哥了?!”
這侯瑞在鎮子上果然混得頗為風聲水起,沒到晚,那位外地客商的來路就被他摸清了。
五老爺那裡說到做到,叫桂叔給老太太送了個口信,就直接把袁長卿截留回家了。侯瑞雖然淘氣愛打架,卻也痴迷於對弈,等他的小廝過來報信時,包括珊娘和小胖墩侯玦在內,幾人都在侯瑞的院子裡看著他和袁長卿兩個下著棋。
小廝南山稟道:“客人是從京城來的,說是做的繡品生意。”
珊娘看看袁長卿,道:“聽著倒不像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袁長卿在指間轉著一枚棋子,沉思道:“只七千兩的數目有點可疑。”頓了頓,他看著珊娘又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競價時,那人看著很奇怪。便是生意做得再大的客商,投入那麼大一筆銀子,總要格外慎重才是,可那人卻是連一點頓兒都沒打,一副勢在必行的模樣。”
頓兒……這明顯的“兒”字音,不由就叫珊娘又看了他一眼。
袁長卿那裡仍是轉著棋子沉思著,侯瑞則看看他,再看看珊娘,不以為意地一聳肩,“管他怎麼想的,他樂意花多少錢是他的事。再說了,做生意的,還能真做了虧本買賣?不定他那裡早找好下家了。再不行,這是善款募捐,就不興人家就是想要找著理由捐出這麼一筆錢?”
珊娘忽地一眨眼,抬頭看向袁長卿。
袁長卿也在看著她。
她點頭道:“哥哥說得對,沒人肯做虧本生意的。”
袁長卿也點頭道:“我倒是好奇,誰是下家。”
這二人一問一答間,竟是全然一副把別人都排斥在外的感覺。侯瑞再次看看那二人,又是一咂嘴,敲著棋盤道:“我說,還下不下棋了?!”
結果,侯瑞是五盤五輸。
便是現在的袁長卿遠還沒有修煉成後來的那位袁大學士,他的棋路也已經深得三味,於穩健中透著深謀遠慮。侯瑞的棋路則一如他的性情,全是大開大合的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