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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燦燦的垂珠鳳冠底下,隱著她一雙蹙起的眉,叫人看不真切。
席上諸人接離座起身行禮,口道萬福。
“都起來吧。”
衛皇后的語氣聽著還算和緩,沈風斕起身側立,眼角餘光掃到跟著衛皇后一起進來的人。
緊跟在她身後的兩個中年貴婦,一個是長公主,另一個應該是賢妃了。
她約莫四十上許的年紀,穿著一身雅緻的秋香色宮裝,嘴角含著慈祥的微笑。
容貌不過尋常,作為一個四十歲的中年婦人,已經算是保養得當了。
哪裡能個個都像蕭貴妃似的,輕音柔體似少女呢?
她和寧王生得截然不同,氣度卻隱約相似。
那是一種看似溫和圓潤,內裡暗藏機鋒的氣度。
再往後的是太子妃和恆王妃等人,倒是沒有看見衛玉陵。
這大概就是長公主的“管教”了。
衛皇后在上首落座之後,眾人紛紛入座,太子妃和恆王妃也都坐到了沈風斕這一席上。
“你們剛才在這鬧什麼?”
太子妃看了沈風斕一眼,壓低聲音,衝著趙良娣不悅地開口。
讓她們給沈風斕一個下馬威,她們倒好,自己窩裡鬥了起來。
真是把東宮的臉都丟盡了!
趙良娣一手撫著肚子,委屈道:“是錢氏和孫氏詛咒我腹中的孩子。”
太子妃厭惡地看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顧忌著沈風斕和恆王妃在,不再開口。
兩個良媛沒有受到責備,目光頓時就得意了起來。
孫良媛待要開口再添油加醋,只見太子妃同樣一眼瞪過來。
她渾身一個激靈,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
說好的給沈側妃下馬威呢?衛皇后朝下首望了一眼。
“今日春光明媚,御花園中百花竟豔。本宮請諸位同來賞春,也算不辜負這大好春色了。”
這些皇室女眷既不能上朝議政,又不能做商賈買賣,更不必耕耘桑織。
閒來無事整日參加宴會,再好看的花兒也都看膩了。
當著衛皇后的面,這樣的話自然不能說出口。
太子妃的面上很快變作笑容,附和道:“皇后娘娘慈愛,與我等同享春光,這是我等的福分。”
由太子妃起,底下一眾女眷跟著應和。
衛皇后滿意地在人群中看了看,只見沈風斕嘴角噙笑,只顧低頭喝茶。
“沈側妃。”
這麼快就叫到她了。
“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沈風斕起身一福,站在座旁,姿態落落大方。
座中一眾女眷朝她看去,只見一位絕色出塵的女子,峨眉淡掃,脂粉不施。
她一抬眸,眼中似有春水傾瀉,幽深靜謐。
未曾見過她的人不禁感嘆,怪不得她在京城之中聲名鵲起,竟是個這樣的美人兒。
比之上一次見面,衛皇后的面色沒有那麼僵硬了,鬢邊牡丹綻放得豔麗,為她遮擋了些許眼角的皺紋。
再怎麼樣遮擋,仍有一種人近暮年的滄桑之態。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笑意未達到眼底,“沈側妃初初嫁入皇家,就有孕產子又坐月子,大家對你可眼生得很呢。”
要說起來,她嫁作晉王側妃也有一年了,這還是第二次入宮。
那些皇室女眷,她知之甚少。
“是,不過來日方長,總會慢慢熟悉起來的。”
皇后一笑,“大家都聽說過你的名字,這京城中關於你的故事,也是數不勝數。什麼三歲習字,五歲唸詩,十歲贏了國手廖亭翁……”
她話鋒忽地一轉,“再有下嫁晉王,火燒晉王府,給了京城最尊貴的小郡主一巴掌。”
話音戛然而止。
沈風斕算是聽明白了,衛皇后是要替衛玉陵討說法來的。
她抬頭去看長公主,長公主眉頭輕蹙,似乎對衛皇后提及此事也沒有準備。
如果不是長公主要討這個說法,那就是衛皇后想巴結長公主,自己找她來興師問罪。
她抬起頭來,脊背挺直,面不改色地看著衛皇后。
“小郡主之事……風斕已經與長公主殿下談過了。為了不損害小郡主的名聲,風斕就不在此多說了。”
為了不損害小郡主的名聲……
這話綿裡藏針,直指有錯一方在衛玉陵,而非她沈風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