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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好少年,這一番出遊無形之中拉近了李鳳梧和其他人的感情。
入鎮江府時下起了細雨。
鎮江府近在咫尺,李鳳梧下了馬車撐著油紙傘望著濛濛細雨裡的城樓外柳樹群,忍不住騷包的搖頭晃腦吟道:“春雨細如塵,樓外柳絲黃溼。”
隨之一起下車的楊邁笑道:“可惜此時無美人慵翦柳絲前。”
李鳳梧哈哈大笑,對著車內諸女喊道:“來來來,誰與我去柳絲前合照一張,以作留念,少不得要在那樹上刻下句俺老孫到此一遊。”車上諸女可都是美得不要不要的絕色尤物……嗯,楊邁的小書童要榷商一下,小家碧玉尚可,絕色兩字差得甚遠。
話畢卻見眾人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李鳳梧猛然醒悟,訕訕的笑道:“就是作畫一卷的意思。”
自己一時高興,確實忘形了。
進得鎮江府城,先去城中最好的客棧定了房間,資費自然是不勞眾人憂心的,有李家小官人在此,還能差了錢麼,李鳳梧也是揮手千金,這一路都是他在打點各種用資,卻甚是心甘情願。
眾人安頓下來,楊邁便帶著書童說去拜訪一房遠親,但看他那書童雀躍之意,估摸這遠親怕是那女孩兒的家人。
李鳳梧暗自好笑,也不點破,絲毫不覺舟車勞頓的耶律彌勒拉著朱喚兒去看那舉世文明的京杭大運河,李鳳梧由得她們去了,擔心兩女安全,便讓李鉅鹿隨行護衛。
待得客棧中只剩下他一人,李鳳梧便靜心而坐,此次來鎮江遊學是假,最主要則是見老師陸游,按照時間推算,大概明年也就是隆興二年,自己這位老師便會到建康府任通判,應該是在隆興和議之後的事情,估計那時候不僅現任建康通判楊世傑要挪窩,知府朱文修亦難倖免。
李鳳梧此次到鎮江,便是想說動老師上書朝廷,爭取將這一次貶官逆天改成升官,若能知建康府事那就堪稱完美,作為他的學生,這對自己來年的大考有著巨大裨益。
當然,李鳳梧的目的並不僅至於此,若真是隻為大考,用得著這麼大費周章麼。
仔細揣摩了思路,李鳳梧這便起身,換上了一身乾淨的白色儒衫,下樓向客棧小兒打聽了鎮江府治所在後,撐上一柄油紙傘,走在江南水鄉的青石板路上,順著一條河邊小道向鎮江府治漫步行去。
李鳳梧曾無數次想過這畫面,江南水鄉里,撐一柄紙傘,攜一枚古裝美女,並肩漫步在青石板路上,好不浪漫。
建康也有水岸青石板的古路,但李鳳梧之前藏拙半年,未曾有過這種瀟灑,後來倒是有了個朱喚兒,可這女人並不願意在雨天隨自己出門,再後來便是寒冬臘月,加上殺僕案一事,自己這心願竟然一直未達成。
此時倒是撐傘在江南水鄉,可惜身邊沒有美嬌娘。
碧水幽幽,楊柳飛絲,端的是一副江南煙雨圖。
行走之間,泥濘便溼了腳,沒來由的讓心情大跌,忍不住頓足想甩掉鞋面的淤泥,卻不料青石板下面積了不少雨水,這一頓足那些雨水便裹著淤泥濺射。
頓時聽得身後傳來女子啊呀嬌脆聲,李鳳梧暗道不好,旋即大喜,蒼了個天,你終於開眼了麼,這是要讓我在鎮江來一番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豔遇麼,聽這嬌脆聲,這女子想必不差啊。
施施然回頭,便見一男一女一高一矮站在自己身後兩步,男子被著行囊,身材削瘦面目泛黃,眸子裡無精打采,透著一股飽經滄桑的無力掙扎感,倒是穿著的舊儒衫極其整潔,顯然是位家境貧寒的讀書秀才。
女子未及笄,約莫八九歲,撐一柄黃油傘,五官倒是姣好,只是因為營養不良的緣故,身體很是削瘦,彷彿一陣風吹來便能隨風而去,眸子裡的光華倒甚是清明,有一股小女兒的倔強,和楊邁那小書童一般,是個小家碧玉,但姿色又好了許多,不是朱喚兒、耶律彌勒和文淺墨那種特別驚豔的美,就是看著讓人很舒心,用句話說,屬於第二眼小美女。
但終究是個小女孩而已,這……算你妹的豔|遇啊!
李鳳梧心情越發低落,終究是自己的不是,微微躬身賠禮道:“汙了小娘子衣衫,小生在這裡陪個不是了。”
剛才的泥水濺射,便在女孩的襦裙上留下大片斑駁汙泥。
男子亦是斯文讀書人,聞言笑道:“小官人不必客氣,些許汙泥,回去洗了便是。”
那女童卻眉頭一擰,很是不樂意呢:“爹休要大度,讓這小官人賠呢!”
喲,這大宋也有碰瓷的,李鳳梧樂了,陪她衣衫便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