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昚點點頭,“且起身罷。”
因之前查辦符離之潰的回案,趙愷已在朝會上稟告過自己,此時在垂拱殿請旨相見,應僅是因為李鳳梧一事,趙昚便笑著問道:“此人若何?”
趙愷猶豫了下,似是不知道怎麼回覆,趙昚便道:“但說無妨。”
趙愷立即悶聲道:“此子甚是恃才傲物,三番兩次拒絕父皇旨意,兒臣以為此子雖有才華,但心性尚需磨礪,可用,但不可重用。”
趙昚不由得樂了,很是有深意的道:“三位皇子中,若說心性,怕只有你皇兄篤定下來,你也未及冠啊。”
趙愷立即又行禮,“所以孩兒也需要磨礪,以求將來為父皇分憂解難,為祖宗基業拋灑熱血。”這話說得很是得體,隱約表達了支援父親恢復山河的意思。
趙昚很是心喜兒子的貼心,“你有此心甚好,不過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成長,且要好生學習,不要被聲色犬馬所迷。”
“父皇教誨甚是,兒臣銘記在心。”
趙昚點點頭,“那李鳳梧如今在何處?”
趙愷平靜的道:“他到了臨安後,先去了李家在臨安產業的負責人周清豐家裡參加了晚宴,然後入住了新購置的宅第中,此時應該在宅中看書準備秋闈。”
趙昚樂了,“如今來了臨安,他戶籍都不在此地,是否能參加秋闈還兩說,且有個張玉兒這等美女在身邊,朕這位大宋雛鳳真在看書?”
趙愷有些不確定,“約莫是的。”
趙昚哈哈大笑,“你且去歇著吧,最近可要上心些了。”
趙愷謝恩離去。
趙昚陷入沉思之中,最後提醒趙愷上心一些並不是無的放矢,查證符離之潰事件中,自己這位二兒子一反仁厚的作風,而是犀利的諫言,直接導致周宏被問斬,邵宏淵貶謫,恐怕接下來他便要面對將種世家的為難了。
這也是磨礪啊。
趙昚心裡嘆了口氣,如果連將種世家都駕馭不了,談何駕馭江山。
當然,這並不是說趙昚就屬意趙愷為太子,而是從父子感情上,心疼兒子,這也是對兒子的考驗,畢竟立太子不是一日之計。
自己春秋鼎盛,若是能恢復祖宗基業,仁厚的趙愷無疑是最為合適的守成君主,若是不能恢復朝汴梁的夢想,那麼銳意進取的趙愭便是最佳人選,而趙惇則是居於趙愭之後。
良久,趙昚才笑眯眯的抬起頭,“天氣真是熱啊,盛堂,擺駕罷,去仁明殿皇后那。”
謝盛堂應聲後詫異問道:“大官,不見那李家小官人麼?”
趙昚嘿嘿笑了笑,“就興他抗旨掃了朕的顏面,就不興朕冷他幾天,讓他提心吊膽?好事可不能讓他李鳳梧一個人佔全了啊。”
謝盛堂也笑了,符離之潰後,已難得看見大官還有心思和臣子捉趣了啊。
李鳳梧也上火了,確實有些提心吊膽。
原本以為到了臨安,趙昚就會宣召自己,再不怎麼的也會先賜自己一個九品文散官,可等了兩日,大內竟然毫無聲息,似乎趙昚根本不知曉自己這個抗旨三次才到臨安的李鳳梧。
眼看秋闈一天天逼近,李鳳梧有些急了。
一旦秋闈臨近,自己不解決掉戶籍問題,就別想參加秋闈,參加不了秋闈,明春的春闈那就灰灰了,又得再等三年才有機會參加科舉。
這日傍晚,李鳳梧擰了兩罈子好酒,前往周必大臨安的住處。
不能坐以待斃。
自己必須想辦法解決戶籍問題了,先看看周必大有關係能力沒有,若是不行,少不了要走一下張家的關係。
張浚雖然被罷相,可如今好歹也江淮宣撫使,都督淮上的封疆大吏。
張家在朝中依然有著不可忽視的能量。
先去拜訪周必大也是有原因的,只因如今這位南宋文壇盟主官居起居郎,記錄皇帝平日言行,這可是個了不得的官。
和許多電視劇裡的不一樣,皇帝身旁除了太監,其實總會有一兩位史官跟著,不過在宋朝不是史官,而是起居郎,史官書寫皇帝史事時多是從起居郎那獲取記錄。
可以說,尋常官員想面聖一次需要削尖腦袋鑽營,而起居郎這個官,見皇帝見得想發吐。
所以李鳳梧有必要去問問周必大,趙昚這貨究竟對自己有什麼想法。
周府的門子是臨安人,並不識李鳳梧,不過看到李家小官人身後的黑塔,便感覺這位訪客不簡單,哪敢怠慢,慌不迭進去稟報了。
片刻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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