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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宋軍收了屍體,金軍也派出了約莫三百人的小隊,全是些老弱病殘,來到襄陽城下收屍體。
襄陽守兵也只是警惕的看著,並不阻止。
收屍是戰爭雙方攻防戰時的潛規則,一般情況下不會干擾,況且這天氣,金軍不收走屍體,難道還等三兩日後屍體腐敗引發瘟疫不成。
襄陽城迎來了短暫的安寧,只是夜幕下宋金雙方都無法真正安寧。
紇石烈答魯害怕襄陽守兵出城夜襲,襄陽城守兵害怕金人趁夜色偷城……麻桿打狼兩頭怕。(未完待續。)
第四十七章欲守先攻
今日攻城,襄陽守兵戰損一千餘人。
而襄陽城下,卻留下了兩千多具金兵屍體。
看起來似乎算不上慘烈……但要知曉,這是攻防戰,不是野戰。
野戰的時候,沒有城池憑靠,雙方大軍短兵相交,死人那真是分分鐘的事情。
尤其騎軍一次撞陣,就可能帶走千人性命。
而攻防戰中,比如衝撞車其後的一百多金兵,皆被盾甲兵護衛,若不是床弩和拋石車這種重型器械,很難對盾甲兵造成大面積傷害。
死人最多的地方,不是城頭和城下,而是攻城車和雲梯之上。
當然,這也和襄陽攻防戰的規模有關,畢竟守兵只有萬人,而攻城的金軍也只有兩萬多人,若是換成二十萬攻十萬,那麼攻城一日,戰損很可能要上萬。
李鳳梧第二次見到死人。
還是這麼多的死人。
前一刻還鮮活的生命,轉眼之間就成了冷冰冰的沒有思想的屍體——甚至成為了連屍體都稱不上的肉泥!
李鳳梧是襄陽知縣,按說他應該在安撫使治所,和狄少生等人在一起。
但李鳳梧卻在金兵最後一次攻城前,上了城頭,親歷了一場攻防戰。
不是自己不怕死,而是因為守兵中有流言:我們在城頭上浴血奮戰,那個被金人索要的知縣卻在城內納涼……
為避免軍心動盪,在被朱文修將了一軍後,李鳳梧不得不上城牆。
好在李鉅鹿一直跟在自己身旁,而盧震也因為只是魏疏笙的親兵,沒有實權,看見恩人上城牆,自告奮勇的當起護衛。
於是李鳳梧親眼目睹不遠處計程車兵被巨石砸成肉泥,身旁的一個壯丁在搬運箭矢的時候被流箭穿了個透心涼。
更有甚者,在他站立的城頭上,竟然有金兵透過雲梯爬了上來。
城頭上頓時一陣混戰。
如果不是李鉅鹿和盧震,李鳳梧怕是要交待在那裡了。
經歷了一次攻防戰,李鳳梧整個人都不好了,到了飯點也沒胃口,一看見紅的白的流質,就會想起鮮血、腦漿和內臟。
然後嘔吐。
脫去輕甲的盧震端了碗糖水過來,笑道:“很難受吧,喝點糖水罷。”
李鳳梧苦笑著擦乾嘴角,“沒事,吐啊吐啊就習慣了。”
流言猛於虎。
軍中有流言,那麼最好的解決辦法,便是自己每日上城牆,當然,不用隨時都在,但至少也經常在城牆上露面。
直到這時,李鳳梧才明白劉仲洙罵陣的真正用心。
並不是讓襄陽守兵交出自己,而是亂軍心,再差的結果……就是現在了,逼得自己不得不上城牆,如此,哪怕是自己被流箭射中,紇石烈答魯和劉仲洙估計就會退兵。
說到底,進取襄陽不就是為了自己的頭顱嘛。
看著沒事一般的盧震,李鳳梧好奇的道:“我沒記錯的話,你也是第一次上戰場,為什麼你沒事?”
盧震挑了挑眉,眼裡也有一抹不好意思,“也吐了幾次。”
李鳳梧心中平衡了許多。
兩人肩並肩坐在縣衙前的臺階上,看著遠方落日西下的天空,“司馬貫月怎麼樣了?”
在最後一次攻防戰中,本就有傷的安豐軍副都統制司馬貫月被井闌上的弓弩手一輪弩箭攢射,身上中了幾箭,當時就血流不止,瞬間成了個血人。
盧震沉默了一陣,沒有說話。
李鳳梧嘆了口氣,這就死了啊……生命在戰爭面前,真是低賤得可怕。
“你那個方法挺好,醫官和郎中能快速將箭頭拔出來,不容易造成二次創傷。”盧震說的是收集城內絲質布匹趕製成貼身內衣的事情。
李鳳梧精神一振,“有效果?”
盧震點頭,“在救治時彰顯效果,不過平時就很不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