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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年底,夜長晝短。
傍晚時分,夜幕便籠罩了大地,平地起暮煙,繁華的臨安籠罩在一片灰暗之中,萬家燈火裡,李鳳梧掩卷嘆息,順手在一旁寫下了句“萬家燈火,誰在紅塵裡悄悄流著淚”。
這句話不陌生,那一世記憶裡,在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年紀,自己在高中校園裡被髮了好幾張好人卡之後,便蛋疼的摸出了這些憂傷句子。
卻聽得院內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還以為是杜仲卿有事。
卻不料幾個呼吸後,房門推開,一道巨大的黑影走進書房。
李鳳梧訝然,驚喜,“鉅鹿,是你?”
李鉅鹿情緒複雜的看著小官人,“小官人,是我。”
兩眼相對,情意綿綿……哦不,情義湛然,一種男人之間才有的默契在兩人心間纏繞,旋即都笑了笑,李鳳梧問道:“此去如何?”
李鉅鹿撓了撓腦袋,“不辱小官人使命,張樞相也已抵京。”
李鳳梧長出了一口氣。
示意李鉅鹿坐下,李鳳梧親自為他倒了杯茶,“家裡一切可還好。”
李鉅鹿正準備喝一口,聞言身軀凝了凝,放下茶杯,站起來,然後轟然一聲跪倒在李鳳梧面前,將李鳳梧嚇了一大跳,忍不住奪口而出,“唉喲臥槽,幹什麼?”
大宋一般不跪,非得行跪那都是非常隆重的情況下,要知道朝堂之上見皇帝都是不跪的,李鉅鹿此時忽然給自己下跪,讓李鳳梧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難道是父親他們也出事了?
李鉅鹿此時一臉內疚,“小官人,這些事情都是我惹來的,我這就去自首,只要我將責任攬到身上,再有樞相公出手相助,小官人斷然不會受到什麼影響,可是……”
猶豫了一剎,李鉅鹿一咬牙,“回去見了文家大娘子,我不想讓文家大娘子痛苦一生,所以小官人,請你為我退親。”
李鳳梧聽得一愣一愣的,扶起了大黑炭頭,“你到底什麼意思?”
李鉅鹿一咬牙,“先前我以為自己是喜歡文家大娘子的,可是隨著小官人來到臨安,又出使金國,再到如今,讓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我之於文家大娘子的感情,根本不是男女之情。”
李鳳梧訝然,旋即苦惱萬分,“你個大黑炭頭,這事現在就麻煩了。”
話說,風韻、容貌皆不如耶律彌勒的文家大娘子,卻有一顆賢淑、寬容和善解人意的心,標標準準的貼心御姐,配李鉅鹿真是綽綽有餘。
唯一的遺憾是個棄婦,不是完璧之身——這事恐怕有待去發掘,到了臨安之後,李鳳梧似乎聽得國子監主簿史彌大說過,國子學中的柳子承好孌童,有龍陽之好。
沒準柳子承沒和文淑臻行周公之禮呢。
可現在李鉅鹿給自己鬧這麼一出,你讓這件事如何收場,文淑臻本來就是棄婦,這來這麼一出,她該何等的傷心?
別看文家大娘子性格溫婉,經受這事之後只怕也會走極端。
李鉅鹿依然內疚,“小官人,文家大娘子是喜歡你的,要不——”只能如此來彌補文家大娘子了。
李鳳梧揮手打斷他,“這件事以後再說,你既然對我坦誠了心跡,我也不能為難你,畢竟結婚這東西還是要兩廂情願,此事你且放心罷,我會想辦法善後,斷然不能誤了你的幸福,也不能毀了文家大娘子的人生……”
頭疼啊。
發生這種事,你叫我以後如何去給文淺墨解釋,總不能說我這義兄根本沒就沒喜歡過你家姐姐,這不過是場誤會吧。
那樣文淺墨以後還不讓自己天天睡客廳?
我怎麼會不知曉文家大娘子的賢淑品性,我也喜歡士子風流,可還是有點節操的人,誠然,當初自己只要略微施點小計,便能讓文啟來同意,可如此的話,怕是會寒了文淺墨的心。
女人我不嫌多,文淑臻悄然喜歡自己這件秘密,作為當事人,自己怎會忽視掉她看自己的含情脈脈,可是涉及到淺墨,自己必須好好斟酌。
正因如此,自己才在當初說媒於李鉅鹿。
那料到李鉅鹿這憨貨給自己來了這麼一手,這件事如何收場?
一念及此,李鳳梧只覺萬分頭疼,這比今時在臨安面臨的死局還讓人頭疼。
畢竟死局之下,最壞的結局是自己流放不能科舉,但文淑臻這件事處理不好,自己的婚姻生活就會埋下一顆炸彈,說不準哪天就爆炸了。
李鉅鹿,你這貨給我出了好大一個難題!
早知如此,我當初何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