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部分(第2/4 頁)
正啊……”
這樣的範文正,著實如一把劍。
慶幸的是,這把劍自己還能掌控。
逐漸從兄弟相殘的悲痛中走出來的趙昚,也漸漸恢復了帝王應有的心氣和風度,神色略略平緩了些,卻還有最重要的事情。
拿起那本青雲書刊,還沒開口,李鳳梧就道:“官家不用擔心,送遞全國即將面世的青雲書刊中,並無張相公的這篇文章,取而代之的是一篇上皇的賦。”
頓了一下,“就是官家您稽核過的那篇。”
青雲書刊的影響力確實巨大,這篇賦是李鳳梧透過韓侂冑去求見吳太后拿到的。
上皇趙構聽說青雲書刊要刊登自己的作品,很是高興。
整整策謀了三日,才整出這麼一篇自認才情不輸大宋雛鳳的賦來。
當然,是自認。
趙昚當時也看過,確實沒有問題。
聞言頓時愕然,指著李鳳梧,“你……”
李鳳梧立即行禮,“臣願受罰!”
趙昚無語。
想不到這貨連自己也敢騙,不過也略略寬心,看來他還是知道輕重,欺騙自己這一次,也是迫不得已,畢竟不能真的讓張杓那篇文章被世人所見。
冷哼一聲,“你以為你能討得了好?”
李鳳梧苦笑,“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趙昚無語,“真想做那範文正?”
李鳳梧正色,大義凜然,“吾輩讀書人,誰不願如文正公!”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趙昚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五官抽搐了一下。
你這個范文正公,可是在朕的心口狠狠刺了一劍,留下了個一輩子都無法痊癒的傷疤,對朕夠狠,對趙惇夠狠,對你自己也夠狠的。
除了趙愷。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儲君之位已是非趙愷莫屬。
心中還有個疑問,“你是如何和張杓化敵為友的?”
李鳳梧沉默了一陣,“很久以前。”
“很久是多久?”
李鳳梧想了想,“在叔公張浚致仕離開臨安的前一天夜裡,臣去見了張相公,有過一番談話。”
此張相公是張浚,還是張杓?
……
……
書房裡,一燈如豆。
剛剛致仕的大宋樞相公,張浚坦然的坐在燈下主位,安靜的看著兩個自己最為看好的後生。
一個是侄女張約素的便宜兒子,如今被官家謬讚的大宋雛鳳。
一個是自己兒子,年紀輕輕已是刑部侍郎的天驕之子張杓。
這兩人似乎一直不怎麼對付。
張浚當然知道緣由。
今日趁著致仕後將要離開臨安,李鳳梧前來送別,讓這兩個人面談一下,沒準能化干戈為玉帛,畢竟都是親戚嘛。
可以競爭,這樣才會進步。
但要友好。
張杓端坐,看著李鳳梧,冷冷的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有何好談的。”
絲毫沒打算給父親面子。
張浚只當沒聽見,起身,“我去看看行李收拾的怎麼樣了。”
李鳳梧其實也並不是很想和張杓細談。
不過好歹得給叔公一個面子。
想了想,“不知道叔公有沒有告訴過你一句話。”
張杓依然很冷,“什麼話。”
李鳳梧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前和叔公一起出大慶殿,與湯思退談過一次,叔公說了這麼一句話。”頓了一頓,“卸下銅甲,盡一世蒼茫,跨馬槍挑落日輕紗。討來白衣,譜一曲滄海,落筆輕書萬騎奔流。”
聽見這話,張杓的眼裡閃過一絲熾烈。
父親,終究是那個家國天下的父親。
面色柔和了些。
只是這天下,究竟是誰的天下?
是父親的?
是趙昚的?
還是趙愭、趙惇或者趙愷的?
又或者是天下人的天下?
張杓心裡卻動了一下,難道就不能是我等天下讀書人的天下?
也可以是我張杓的天下!
李鳳梧繼續道:“叔公之願半成,敢問一句,汝願承之,汝可承之,汝能承之?”
張杓愕然。
旋即哈哈一笑,“吾為其子,當承父志,有何不願不可不能?”
李鳳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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