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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無法安心,今年回來,便想法子讓繆兒陪在殿下左右,再不去邊關了。”
長念一愣,瞥了瞥北堂繆,擺手道:“不必如此,北堂哥哥有自己的抱負和想法,哪能因為我被困京都?”
北堂華深深地看她一眼,扭頭問北堂繆:“繆兒的想法是如何?”
北堂繆跪坐得筆直,聞言便答:“兒子隨父戰嚴寒守邊關,已三年有餘。京都繁華之地,兒子也想多留幾年,看看不同的風景。”
北堂華含笑點頭。
長念很是不好意思,小聲道:“北堂哥哥,你不必委屈……”
“沒有委屈。”北堂繆側頭,眉心微皺,“若是知道今年離開京都,你會同葉將白攪合到一處,我去年便該請旨留京。”
這話帶著點責備,長念下意識地就慫了,喃喃道:“也不算攪合。”
“贈他玉佩,與他同住一院,還不算攪合?”北堂繆冷了臉,“那是要嫁與他才算?”
這話有些衝,長念聽傻了眼。北堂華輕咳一聲,斥他:“繆兒。”
“父親,後院的臘梅開了,我帶殿下去看看吧。”北堂繆起身,拉了長唸的手便將她帶起來,與北堂華躬身行禮。
知道自己兒子的心思,北堂華長嘆一聲,揮袖:“去吧,你們年輕人也有話要說,我老人家就在這兒喝酒罷。”
“晚輩告退。”長念剛想行禮,北堂繆就扯著她出了六角亭,狼狽之間,她只來得及朝北堂華點頭。
“北堂哥哥,北堂哥哥!”她皺眉,“失禮了!”
前頭走著的人恍若未聞,大步穿過走廊和月門,拉得她連連踉蹌。
長念有些惱了,小臉陰沉下來,喚他一聲:“北堂繆!”
步子一頓,他緩緩回頭。
薄唇抿著,一雙英眸帶了點委屈地看著她。
“你總這樣,不講道理在先,我生氣,你還委屈。”長念又好氣又好笑,“我與北堂將軍大半年沒見了,沒說兩句話就同你走,同你走就算了,禮數還沒周全,像話嗎!”
“你同我,也是大半年不見,為何沒有想過我?”北堂繆轉過身來,一張臉冷冷清清,如刀刻石雕似的好看,但嘴裡吐出來的話卻始終帶著股子小媳婦似的怨氣。靠近她,俯視她,眸子裡映出她的影子。
“此次回來,你沒有像之前那樣始終在我身邊,連與我見面都少。”
“也沒有像往年那樣送我禮物。”
“是不是有了葉將白,你便不需要我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長念哭笑不得,抱著胳膊仰頭看他:“護國大將軍,您現在這模樣叫外人看見,哪兒還會說你是雪風颳出來的凌厲寶劍啊?分明就是炸了毛的小貓咪!”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在旁人面前,北堂繆都是一副冰冷不近人的模樣,獨獨與她相處時,十分黏人和孩子氣。
“別扯其他的。”北堂繆皺眉看著她,“你只說,是不是對葉將白有了別的心思?”
移開目光,長念看向院子裡落著雪的假山石。
別的心思,別的什麼心思?她註定一輩子都是男兒身,葉將白那厭惡斷袖的人,只會因為利益與她逢場做戲,哪裡真會有什麼?就算意亂情迷之時她動過些心思,現在也是決計沒了。
“沒有。”她答。
看著她的遲疑,北堂繆不滿,還想再問,這人卻從袖子裡拿出個小禮盒。
“今年的禮物,我也沒忘。”
眼眸微亮,北堂繆接過來開啟,拿出一枚不知什麼材質的扳指來,眉目頓時舒展。
從他認識趙長念開始,她每年都會給他做一個小玩意兒當禮物,起先北堂繆還不在意,後來漸漸的,那些不值錢的小東西卻成了他每年回京的期盼。
這扳指材質看起來似石非玉,但做工極好,套上拇指,尺寸也剛好合適。
“聽人說,你們行軍之時與一小撮胡兵相遇,你於馬上引弓,十丈之外取了敵方將領首級。”長念道,“這扳指給你,下次引弓,便不會傷著手了。”
眼裡光芒流轉,北堂繆頷首,想了想,道:“我也送你一個東西。”
說罷,拉著她就往自個兒的院子裡走。
長念跟著他,好笑地道:“幸好我是皇子,隨你出入,都不用顧忌。”
北堂繆手一僵,又恢復尋常,低聲道:“我早晚會讓你拿回真正的身份。”
真正的身份,公主嗎?長念失笑:“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