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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揍呢?”李崇琰敏銳的察覺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退意,立刻抬手捏住她的臉,力道不大,卻是十足的警告,“你若敢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我就、我就……”
原本想兇狠的恐嚇她,憋了半晌後,李崇琰卻悲哀又心酸地發現,自己對她,竟連恐嚇的話也捨不得說。
最後只能自暴自棄地抱緊了她,兇巴巴咬著壓根在她耳旁道,“我就吊死在你家門口!”
顧春被他逗笑,抬手摸摸他的後腦勺,柔聲道:“我怎麼就攤上你這麼個奇怪的人呢?”真好。
“查到最後,事情是什麼樣我都認,”李崇琰將她抱得死緊,生怕她跑掉似的,悶悶笑道,“我又沒想彪炳史冊、青史留芳,我不在意身後名,我只在意你。”
他沒有放棄追查顧時維當年棄城的真相,是因為他不希望顧春心中一直揹負著這個結。他想要他的小糖人兒無憂無慮,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世間最美好的一切。
若查到最後仍是最壞的結果,他也會牽好她的手,護著她,無懼無畏地走下去。“你什麼都不用怕,我在呢。”
顧春心中泛軟,想笑又想哭。她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地問道:“那,這畢竟是面聖,我事先需要準備什麼?”
李崇琰在她眼瞼上輕柔一吻,輕聲笑道:“咱們還是多少給那死老頭留些顏面,這幾日你辛苦些,到府中跟那個京中派來的高姑姑隨便學些禮數吧。”
那位高姑姑在定王府中被閒置了幾個月了。
“好,我會認真學的。”顧春點點頭。
李崇琰抬手彈了彈她的鼻尖,輕斥:“不許認真,隨隨便便學一學就好。若是那位姑姑為難你,你便告訴她,連我都是歸你管的,她得對你客氣些,懂嗎?不必怕她的。”
他要忙宜州新政,又要忙婚禮事宜,自然不能時時守在她身邊。就怕她當真以為那是一件多重要的事,被人欺負了也忍氣吞聲。
顧春捂住鼻子瞪他,笑嗔道:“我用得著拿你出來立威嗎?當初你拿匕首抵著我脖子我都沒怕過,我怕她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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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顧春依言到定王府找到高姑姑,開始學習面聖的規矩禮儀。
顯然李崇琰的擔憂並不多餘,高姑姑對顧春的態度並不太客氣,甚至可以說略有些苛刻。
不過,顧春倒也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人。
剛開始的第一個時辰,她還耐著性子按照高姑姑的要求,一遍一遍練習那些言行坐立;等到高姑姑取出戒尺時,她便毫不猶豫的翻臉了。
“請姑姑還是將這玩意兒收回去吧,我怕我忍不住要還手的。”顧春旋身坐到了椅子上,俯身按揉著開始痠疼的小腿。
戒尺這玩意兒天生自帶一種上對下的倨傲優越,它代表著一種毫無根基的威權,只要它打向你,不管你錯沒錯,你都只能先挨著,不能還手、不能躲避——
這是團山人極其憎惡的。
團山人以強弱定高低,只要事情不涉及屯軍軍紀,連四位家主訓誡家中子弟時,若遇到有誰講了又不聽、聽了也做不好時,也多不過是上手就打;而弟子們若是有本事躲得過、跑得掉,那家主們反倒會很欣慰,從不會拿戒尺威懾。
高姑姑一聽,立即語重心長道:“這也是為了姑娘好。此次面聖,姑娘說不得就要成了王妃,這些規矩禮儀自不該馬虎。”
“若今日是定王殿下跟著姑姑學這規矩,姑姑也拿這戒尺打?”顧春抬頭,挑眉勾了唇看向她。
高姑姑面色一凜:“定王殿下是殿下,自是打不得……”
“定王殿下是殿下,王妃殿下也是殿下,”顧春哼笑,“怎麼定王殿下打不得,王妃殿下就打得?”
按大縉祖制,藩王的王妃是輔政殿下,與藩王一樣可對所轄藩地之內的軍政事務有節制之權。
只是百年來新學滲透嚴重,“男尊女卑”已深入人心,作為後宮的教習姑姑,高姑姑不是不知道這個規矩,而是長久以來誰都不提這茬,久而久之,大家也都對這條規矩視而不見了。
被顧春這反戈一擊,高姑姑懵了半晌,竟無言以對。
不過她畢竟入宮多年,也是見過許多場面的人,於是片刻後便收斂了心神,重新抬頭挺胸道:“姑娘如今還不是王妃。”
“對啊,”顧春一拍手,做恍然大悟狀,“我又不是王妃,那我做什麼要受這份閒氣呀?”
高姑姑的唇抿成一道直線,瘦削的面上顴骨微突,竟像是被氣出兩團紅暈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