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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可方才她立在門口,通身紅裳烈烈的張揚豔色較頭幾日只稍有不同,卻驀地使他有了莫名的熟悉之感。
顧春不以為意地敬他個白眼,噗嗤笑出聲。
“沒用的啊,我上一本話本子就是因為這種老套的橋段才撲街的,瞎套什麼近乎?昨日不都說了嘛,不會不管你的。”做為童叟無欺小旋風,怎麼也得等明日司鳳池來結賬交接過後,才算銀貨兩訖嘛。
她這話說得李崇琰沒法接,因為他想了這一路仍是頭緒全無,不知這種陡然而來的熟識感是真的源於自己忘了什麼事,又或者僅僅只是……見色起意。
察覺他面露尷尬的遲疑,顧春立刻和善地換了話題:“對了,隋峻與燕臨呢?怎沒跟著你?”
“我叫他們自行安排,不必跟著,”見她並未因自己先前給出的奇怪解釋而生氣,李崇琰答話時才稍自在了些,“我見司鳳池與衛釗都似乎沒有帶隨從的習慣,想來這裡的規矩就該如此。”
昨夜他思量過,根據顧春的說法,今日是算是團山的盛會,眾目睽睽的,他並不想太過引人注意。
顧春點點頭,心中稍稍有些為他鬆了口氣。他比她想象中要通透得多,憑著這份謀定而後動的冷靜,或許他很快就能融入團山的生活,這樣的話,兩年……也不是太難熬了。
顧春時不時笑著與人群中相熟的人相互頷首示意,一路領著李崇琰到了茶王祠。
此時天光已大亮,茶王祠前人頭攢動,卻並不吵鬧,相熟的人之間問候、寒暄或交談皆剋制且有序,這樣的場面讓李崇琰莫名親切。
雖說司鳳池這幾日忙得不見蹤影,但顯然還是命人照應著李崇琰,今日他身上穿的蒼色大襟春衫是團山常見的男子衣衫式樣,此時立在熱鬧的人群中,倒像本就是這中間的一員。
“虧得鳳池姐周到,否則若你今日還是穿的沙轂禪衣,只怕這些傢伙要沒心思敬茶神了。”
聽見顧春的低語,李崇琰好奇地瞥了她一眼:“為什麼?團山不歡迎南軍?”
“若叫他們知曉你是出自南軍,”顧春輕聲笑著,明澈的目光四下逡巡一圈,徐徐道,“你立馬就會見識到南軍的名聲有多威風。”
團山民風尚武,對南軍又格外推崇,若今日忽然出現一位身著南軍布甲的人,只怕立時三刻就要圍個水洩不通,敬茶王當場改成拜戰神。
李崇琰顯然不信,輕聲笑哼:“小旋風,你又騙人了。在屏城時,你師兄並沒有認出來我穿的是沙轂禪意,你也沒有。”
“我後來認出來了呀,不然你以為我為何會幫你?”顧春踮起腳朝前頭望了望,才回頭低聲又道,“我們葉家是因習醫的緣故,才對南軍沒有那麼狂熱。”
所以,整個團山,只有本寨葉家一脈習醫,其餘皆尚武?
片刻之間,李崇琰腦中似又有什麼蛛絲馬跡一閃而過,卻被迎面從人群中擠過來的江瑤打斷。
江瑤揮揮手算是向李崇琰打過招呼了,立刻湊到顧春面前,略浮誇地低聲驚呼:“這平日裡竟沒察覺……你怎麼越長越像你師父了!”
唔?
李崇琰應聲轉頭看著顧春。
顧春忍不住抬手朝江瑤腦門上一拍,壓著嗓子咬牙道:“你傻啊?沒聽過外甥肖舅?!”
“哦,對,葉家家主是你舅舅!”江瑤恍然大悟地嘖聲搖頭,“都怪你總叫他師父,讓我時常忘記他是你舅舅。”
因今年的主祭是江瑤的父親,江瑤與顧春閒話兩句話,就回祭臺下幫忙打下手去了。
待江瑤走遠,李崇琰輕聲問道:“為什麼你要稱舅舅為師父?”
“因為,我不能和別人不同呀。”顧春眯眼笑答。
不知為何,她此刻明明唇角彎彎,李崇琰卻只想到四個字——
強顏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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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九歲的顧春初到團山本寨投奔舅舅葉遜時,葉遜叮囑她的第一件事就是,“你不能和別人不同,否則我沒法留你”。
因為早在顧春到團山之前,葉遜已正式收養了葉盛淮與葉行絡。也就是說,按原本的規劃,下一任的葉家家主,只需要在葉盛淮與葉行絡之間抉擇。
可憑空出現了一個血緣上離葉家更近的顧春,頓時讓葉盛淮與葉行絡陷入了十分尷尬的境地。
那年顧春遭逢家中鉅變,行至團山這一路上已見過人情冷暖,雖年紀小小,卻也隱約能體諒葉遜的為難之處。
一個九年後忽然來到跟前的外甥女,與自小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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