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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喝了藥就給糖吃的嗎?糖呢?!
“她在發什麼脾氣?”李崇琰壓著心頭的火氣,神色凝肅地看向隋峻。
隋峻在他凌厲的目光下接過那個空掉的藥碗放到一邊,絞盡腦汁思索片刻,才撥開滿頭迷霧,小心翼翼地答道:“或許是方才她端藥進來時,看到殿下示意我閉嘴……是不是誤以為殿下希望她儘快迴避?”
語畢小心翼翼地抬眼偷覷著李崇琰的神色。
“我沒那麼想!我是……”李崇琰微惱地閉了閉眼,滿心抑鬱,卻又語塞,只能悻悻地交代一句,“明日她過來時,你與燕臨都不許攔。”
雖說覺得有些丟臉,可在他失憶那幾日,那姑娘真是誠心實意地幫他許多。這幾日他在昏迷中雖時常神識不清,卻依稀記得她的聲音是一直都在耳邊的。
先前他下意識朝隋峻那一瞥,此刻想來真是十分不妥……明日定要好生向她致歉才是。
“算了,你接著剛才的說,那日我昏倒之後,葉遜做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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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春是個從不自尋煩惱的人,既知李崇琰已恢復記憶,自涼雲水榭回家後的次日便將他的事拋諸腦後,安安分分地應了衛釗的罰。
一連幾日她都是天不亮就拖了司鳳林上山摘茶青,每日忙到天黑才回家,累得連寫小話本子的力氣都沒有,倒頭就睡得死死的。
春分過後至清明之前是“明前茶青”的採摘時節,整個本寨一多半兒的人都在茶山上忙碌。
摘茶青這件事本身極枯燥,自不免要與旁人說些閒話。
“林哥,你說我師父跟那個九殿下……就是前幾日你拿回雁陣圍起來的那人……從前竟會是認識的麼?”
顧春在心中對自己解釋,這只是出於對師父的關心,她對李崇琰是一點都不好奇的。
其實司鳳林與葉遜年紀相差不大,只是輩分上吃虧些。若非他頭腦不甚清醒,上一輩的許多往事在他這裡絕對是毫無秘密可言的。
“哦,那個人,”司鳳林對轉頭對她咧出一口大白牙,笑意憨厚,“我記得,你的人。”
“已經不是了,往後不許瞎說。”
顧春翻了個白眼,低頭看看自己今日的微薄收穫,無奈地嘟了嘟嘴。她真傻,以司鳳林那時常混亂的腦子,能說出什麼像樣的正經事?
司鳳林將自己那滿滿一筐茶青跟顧春那可憐的小半筐湊到一處,得意地笑著晃起了腦袋:“不是你的人了?哦,他是小鈴鐺的兒子,眼睛是一模一樣的。”
“小鈴鐺是誰?”顧春驚訝地抬起頭。
“我小姑姑司苓就是小鈴鐺,不過葉叔不許別人這樣叫,只許他自己叫。你走快些,待會兒太陽一落山,你又跟瞎了一樣瞧不見路……”
司鳳林嘟嘟囔囔地說完,單手將兩個筐子一併拎起,催著顧春下山回去了。
顧春跟在司鳳林背後,恍恍惚惚地想起一些事。
當年她剛來時,隱約聽寨中大人提過,葉遜心愛極了司家的一位姑娘,可惜那位姑娘對葉遜並無男女之情。
那姑娘遠嫁中原後葉遜便收養了葉盛淮與葉行絡,蓄起了滿臉的絡腮鬍……
獨身至今。
難怪那日師父見著李崇琰時那樣激動。
難怪李崇琰會有司家家主的令牌。
所以……
唔,師父大約並不願被人提起這傷心事吧?還是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累到發睏的顧春突兀地在司鳳林背後點點頭,喃喃道:“我回去就睡,不吃飯了……”
走在前頭的司鳳林毫無預警地停下了腳步,她收勢不及,鼻子撞上他的後腦勺。
“你、你不許擋路!”
疼到飆淚的顧春不知司鳳林在同誰說話,捂著鼻子自他身後探出頭——
幾日不見的李崇琰負手立於道中,夕陽的金暉兜頭罩下,卻仍掩不去他一臉的鬱氣。
“我找顧春。”李崇琰口中答著司鳳林,目光卻投向他身後探出的那半個腦袋。
顧春疑惑地眨去眼中疼出的淚意,自指縫間悶聲道出一句:“殿下安好。”
哪知殿下聽了這四字後,面上神色瞬間安不好了。
李崇琰暗暗咬牙,沉聲道:“騙子小旋風,你又把我丟給別人就跑嗎?”
又?
顧春被驚到,半晌說不出句整話來。
局面陷入僵持之際,司鳳林挺身而出主持公道:“春兒說了,你已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