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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在主院臥房中對眾人指揮若定的面貌全然不同。
在馮星野看來,她就像是事不關己似的,彷彿一個悠哉的旁觀者,半點也沒有為李崇琰分擔什麼的跡象。
“他眼下雖有許多事尚記不起來,可你們諸位都各司其職,要我多事?”顧春笑笑,並不打算向馮星野過多解釋什麼。
其實那天夜裡事出突然,見眾人一時慌了手腳,李崇琰又昏睡不醒,她才會站出來說話。可如今李崇琰既已醒來,她便絕不會越俎代庖,去幹涉那些她似懂非懂之事。
這也是她在團山生活十年養下的習慣。
知道自己是誰,該做什麼,能做什麼……越是危急的關頭越不能逞強,不添亂才是對適任者最好的幫忙。
“你是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來多事吧?”躲在樹蔭中的馮星野哼哼冷笑,“有沒有覺得後悔了?若你早與他成親,如今便是名正言順的定王妃,也就不必諸事迴避、縮手縮腳了。”
這幾日李崇琰纏了顧春好幾回成親之事,可都被顧春虛言避過了。顯然馮星野是在暗中曾瞧見過這場景,這是在替人打抱不平呢。
他既是李崇琰的左膀右臂,又是李崇琰的朋友,兩人多年來的交情可謂過命,自然就想助李崇琰早日得償所願。
馮星野這話說得算是有些衝,不過顧春能體諒他對李崇琰的維護,倒也不與他計較,只是禮貌地勾起唇角,輕描淡寫地略作解釋,“眼下他尚記不起事,我打算待他恢復之後再說。”
雖說兩人已然定情,在此之前也提及過婚姻之約,可她仍舊不想乘人之危,不願李崇琰在混混沌沌中倉促落定此事。
馮星野聞言頓了頓,又語帶試探地出聲道:“如今他可不是春日裡初到團山時那個閒置皇子,而是堂堂正正的定王殿下了。你就不怕,待他恢復記憶之後,卻忽然反悔?”
“若他反悔,我大概會很難過,但並不會就此丟了成人之美的氣量,”顧春唇畔的笑意溫柔且篤定,“一輩子很長,每個人在不同的階段,想法都可能會變,這沒什麼可怕的。便是在他沒有失去記憶的情況下,若然哪日忽然反悔,我也不會糾纏。”
團山人對男女情愛之事坦蕩、熱烈又豁達,這十年的潛移默化之下,顧春自然也例外。
她有勇氣放下所有顧慮去愛一個人,自就有勇氣面對可能的失去。
兩情相悅的一雙人能攜手共赴白頭,這是極美好的事,可也不必強求。若中途生了什麼差錯,無法達成初心的甜蜜願景,那也並非天崩地裂之事。
躲在樹梢枝葉中的馮星野約莫是挪了挪身軀,將那一樹綠蔭振得沙沙作響,片刻後才沒好氣地開始唱衰道,“你倒是底氣十足,就吃定他放不下你是吧?你可要記得一個道理,所謂‘花無百日紅’,誰能保證他這一世都只將你一人瞧在眼裡。”
“畢竟,連我自己都不能保證,一生一世只將他一人瞧在眼裡啊。”顧春仰頭與他說話半天,脖子都仰疼了,便低頭瞧著樹下的碎石小徑,抬手揉著後頸笑。”
“或許哪日我一覺醒來,也會忽然覺得他沒那樣好了呢?”
話雖調侃,卻是將心比心。對於自己都不敢保證的事,又怎會去執念強求他人必須做到?
所謂“百年好合,天長地久只傾心一人”,這自然是人間一大美事,所有傳世之作都會去歌頌這樣的情意。
可他們都只是紅塵之中的一粟,是有血有肉的肉身凡胎,若然最終不能愛到底,也是人之常情。
只要在愛的那一刻深信不疑、誠心實意;到不愛時,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那便不辜負年少時誠摯愛過。
馮星野靜默怔忪片刻後,忽然道:“顧春,你想知道我今日同殿下談的是什麼事嗎?”
“不想。”
馮星野賤嗖嗖的偷聲笑:“那我還偏要告訴你。”
他今日對李崇琰說的事,是原本該由妙回春親自對李崇琰說的。
幾年前,妙回春就懷疑李崇琰“時不時失憶一段時間”的老毛病事有蹊蹺,一直在潛心探尋這症狀的根源,試圖找出解決之法。
經過這幾年的反覆推敲,並根據埋馮星野埋在後宮的暗樁們傳回的些許蛛絲馬跡,兩人一致懷疑,李崇琰這個蹊蹺毛病與後宮爭鬥有關。
平王排行第二,寧王排行第五,李崇琰排行第九,而這中間有排行的皇子皇女們,幾乎都是早早夭折,足見大縉後宮並不太平。
上回攔截花四之後,因知曉她是平王的人,妙回春便鬼使神差地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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