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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燕臨之所以每次都沒被砸中,不是因為他身手更敏捷,而是因為,燕臨的話從未真正觸及殿下的底線。
顧春,就是那道不能挑釁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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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遜生辰壽宴很快就到了。
這日,天光未亮,在葉行絡的揚聲催促中,顧春睡眼惺忪地起身,迷迷糊糊地取出之前葉行絡早前為自己新裁的夏衫穿上,一臉萎靡地下樓梳洗。
已收拾停當的葉行絡被她那臉色嚇了一跳,脫口而出:“怎麼臉色難看得……跟昨夜偷人了似的?”
“偷、偷你個大頭鬼,”顧春心虛地一個激靈,瞌睡全給嚇跑了,“我這是熬夜寫稿熬的!”
好在葉行絡要忙著趕去葉家大宅幫忙接待賓客,並未深究,利落地幫她一頓捯飭,簡單地上了妝。
“喏,這不就精神多了。誒,你臉紅什麼呀?”葉行絡對自己的巧手很是滿意地點點頭,拿好兩人的賀禮後便拉著她一同出了門。
顧春結結巴巴邊走邊嘴硬:“熱的!”
作為今日的壽星公,葉遜大早起來就一身光鮮地坐在正堂,等待小輩們來拜壽。
葉盛淮與葉行絡先送上賀禮拜過,接著是顧春與一眾濟世堂弟子。
眾人依次說完了一大通的吉利話後,葉盛淮與葉行絡作為葉遜的子女,當然是自覺退回大宅門口做迎賓童子去了。
顧春閒來無事,便與幾個師弟師妹一道晃去後廚想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
夏季裡團山本無盛事,就指著葉遜的壽辰熱鬧一下,因此今日不獨葉家宗族都來幫手,其餘各家也有不少趕來幫忙,後廚並不缺人。眾人見顧春一身容光照人,便七嘴八舌紛紛打趣,叫她去前頭迎客賣笑,不許在後廚的煙火中糟蹋了美貌。
被嫌棄的顧春無奈地笑著順走了一碟子點心和一壺茶,又溜到葉遜書房去摸了一本“新學”典籍,獨自窩到中庭角落的小涼亭裡躲清閒去了。
“新學”興發尚不過九十多年,卻對中原的民風產生了巨大影響,甚至連朝廷開科取士時也明顯向“新學”一派的學子偏移。
因團山地處邊陲又相對閉塞,僥倖儲存了立國之初的尚武風氣,團山眾人受“新學”影響不算太大。此前顧春對“新學”涉獵極少,但在同衛釗去了翊州一趟後,那些所見所聞讓她對“新學”有了些許好奇的探究之心。
那本書看得顧春頻頻皺眉,嘖嘖搖著頭倒了茶。
她並非什麼學識淵博之人,對那典籍中許多冠冕堂皇的東西也看不出個好壞,但在翻閱了數十頁後,便立刻察覺那新學所宣揚的“男尊女卑”之綱,彷彿女子除了在後宅承寵生子之外,人生再其它更好的可能。
難怪如今中原的姑娘們越活越逼仄。
只是,這樣荒謬的觀點,為何舉國上下趨之如騖呢?就沒人覺得不對?
“春兒,你瞧,我有‘長壽糖’。”小小的姑娘阿泓今日著一身鵝黃小襖裙,短手短腳吃力地行過一階階石級,湊到小涼亭中來。
小阿泓歡快的軟嗓使顧春回過神來,將那冊書攤在石桌上,笑著傾身過去要抱她,小阿泓卻堅定地搖頭拒絕,“我自己可以坐上去的。”
只見她嘟著小嘴奮力地又蹦了好幾回,終於爬上小石凳了。
她扭了扭小小的身軀坐好,努力伸長小短手將自己的小匣子遞到顧春面前:“許你拿一顆吃吃,你沒有。”
“長壽糖”是葉遜特地給今日前來拜壽的小孩子們準備的,顧春倒確實沒有。
顧春欣慰含笑,鄭重地謝過之後,才拈起一顆捏在指尖,笑著逗她:“這麼小氣啊?真就只給一顆?”
小阿泓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別人,別人我一顆都不給的!”
“那還真是多謝你……”說話間,顧春不經意一抬眼,就見涼亭下的石徑上立著的修長頎碩的身影。
李崇琰揹著晨光立在花木扶疏之間正望過來,也不說話,只抿唇淺笑,直勾勾的眼神比之盛夏的陽光更加**。
顧春頓時面上一紅,噤聲垂眸,裝模作樣地翻了一頁書,順勢就要將指尖那顆糖放進口中。
哪知先前還立在石徑上的李崇琰一陣風似地捲進涼亭中,迅雷不及掩耳地虎口奪食,將那顆糖搶過去塞進自己口中,並一把撈了小阿泓抱在自己懷中,怡然自得地坐在了小石凳上。
“禽獸。”又想起前幾日的事,顧春紅著臉沒敢看他,只是瞪著面前的書頁嬌聲輕嗔。
李崇琰揚眉,將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