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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多心,”許是怕她誤會,杜夢妤趕忙,“我們來的頭一日……那日午後司梨姑娘就給準備的杏仁茶配甜點,我瞧著殿下都沒碰過。”
顧春有些慚愧地摸了摸溼發,乾笑著沒說話。
司梨拍拍顧春的肩,語重心長地道:“瞧瞧你造的孽。”
自當初顧春給了李崇琰一盒杏子糖就跑路之後,李崇琰對任何杏子味的食物都避之唯恐不及了。
待司梨轉身從九曲迴廊的另一頭走向廚房的小院後,杜夢妤便同顧春一道去找乾淨巾子擦頭髮。
顧春邊走邊拿手撣著髮尾的水氣,笑道:“總覺得你瞧我的眼神,略帶驚恐啊。”
此刻杜夢妤已少了些拘束,抿唇輕笑:“顧春姑娘,你這樣……”
她指了指顧春那亂糟糟的頭髮,“不怕被殿下瞧見……惹他不喜麼?”
“不喜什麼?”顧春不太明白她為何困惑,只好撓了撓頭。
杜夢妤低聲又道:“我娘說,女兒家出了閨房就不能披頭散髮、儀容不整,會、會被夫婿厭棄的。”
顧春心中詫異,捋了捋額邊的一小束溼發:“他還不是我夫婿。”
在她看來,這真是小到不值一提的事。若真要她時時保證儀容整齊……那得先叫李崇琰別隨時將人撲來撲去。
想到這裡,顧春面上一紅,輕咬了下唇忍笑。
聽出她的不以為然,杜夢妤垂眸望著自己懷中的那堆東西,輕道:“總、總要成親的吧。”
“若是成親後……那可每日睜眼就能看到對方儀容最不整的模樣了,”顧春想了想,唇角綻出調皮的笑來,“說不得哪天我一覺醒來,覺得他難看死了,倒還先厭棄了他呢。”
還、還可以這樣嗎?杜夢妤倏地瞪大眼扭頭瞧著她:“你不怕,不怕被休棄?”
顧春比她更驚恐:“這點小事就要擔心被休棄?”中原的姑娘究竟過的什麼日子啊。
於是她告訴杜夢妤,在團山,夫妻之間若是過不下去,通常會選擇和離。
男女之間若是互生了情意,雙方便將庚帖、婚書交換到對方家主手中,再宴客過後,這便是成了夫婦了;可若有一日雙方中任誰覺得過不下去,大家好說好散,又去家主那裡領回各自庚帖與婚書,順手將婚書撕一撕便可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外頭的雨勢漸漸大起來。
杜夢妤快被這驚人的婚俗嚇死了,彷彿聽到當空一聲悶雷般,纖細的肩頭略瑟縮了一下:“那、那若是這樣、這樣,那可怎麼活得下去?”
“這怎麼活不下去了?”顧春也快被她嚇死了,“你比如說我吧,雖說我父母都亡故了,可我還有舅舅和舅家的兄姐在,若將來我與人和離了,那我就回家呀!”
“回家……不會被嫌棄麼?”她口中的一切對杜夢妤來說宛如天書,聽著跟說胡話似的。
“我自己能掙錢養活自己,也會幫家中做事,便是回家,就跟出嫁前是一樣的,他們為什麼要嫌棄?”顧春再度撓頭,終於明白雲安瀾為何憂心忡忡了,“再說了,若他們當真嫌棄,那我也可以不回來的,在屏城買個小宅子就是。”
震驚的杜夢妤喃喃道:“自己……自己一個人,能活?”
“能的,我可以寫話本子掙錢,”顧春道,“就算是什麼也不會的姑娘,那上碼頭扛包裹也可以有一碗飯吃,有手有腳的人,離了誰也活得下去呀。”
“扛、扛包裹?”杜夢妤呆住,站在那裡路都不會走了,“可、可是姑娘家……”
顧春也停下來,點點頭,認真道:“你沒見過江家少主江瑤吧?每年開春咱們這裡出新茶時,一百斤一包的茶包,阿瑤一次能扛兩包的。”
杜夢妤凌亂了。
這裡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為什麼會有一家的少主是個姑娘?還是個可以一次扛兩百斤茶包的姑娘?不是……這位姑娘既身為少主,為什麼還要做扛茶包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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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琰與雲安瀾大早起就在主院書房的隔壁間內看沙盤,順道說一些今後的打算。
待燕臨來請,說顧春已經過來有一會兒了,早飯也已備好,雲安瀾便立刻故作委屈地摸了摸扁扁的肚子。
“在你家殿下的地盤,我堂堂一個郡主,還得沾著春兒的光才有飯吃,我苦不苦啊?”她調笑地抱怨著出門。
李崇琰在她身後出來,不以為意地笑笑:“反正我不苦。”有小糖人兒在,喝涼水都甜,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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