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2/4 頁)
早飯過後,雨勢仍無停歇的跡象; 隋峻與燕臨奉命在書房隔壁間去做進山練兵前的最後推演,而云安瀾與李崇琰則在書房喝茶閒敘。
主書桌的側邊有一張略小些的桌案,桌案上擱著筆墨紙硯與一些書冊; 顧春進了書房後; 熟門熟路地在小桌案後坐好; 也不吱聲; 安安靜靜地擺開筆墨紙硯,開始寫她的曠世撲街鉅著。
窗外是撲簌爽利的雨聲,書房內有茶香幽幽氤氳,李崇琰與雲安瀾低聲絮絮交談; 一旁的顧春安然地伏案揮毫,一切正合這山中歲月的自在與和謐。
“……說到底; 要重振女子官學,需得先想法子讓女子們願意自後宅走出來; 可她們受困已久,竟慣之以為常態。哎,我也知道手段上不宜激進,可一時也沒有立竿見影的法子。”雲安瀾再度輕嘆。
李崇琰傾身執了那樸拙大氣的青瓷茶壺,往自己的茶盞中添了些熱茶。“可也該避免行事僵化。”
雲安瀾本想說什麼; 但見他雖抬頭重望向自己,目不斜視,卻驀地以指節輕輕叩響了桌面。
聽到他輕叩桌面的聲音,顧春自手中書冊中緩緩抬頭,揉了揉眼睛衝他笑笑,在他的注視徐徐站起來,略舒展了一下身姿。
雲安瀾百感交集地哼笑一聲,眼簾微垂,以杯蓋輕撇盞中浮葉。
這兩人啊,明明一個字也沒說,不過一個動作、一個眼神的來回,竟就能讓人恍惚覺著,這偌大書房內忽然被甜滋滋的泡泡擠得滿滿當當。那份青澀率真的情意,真是耿直到叫旁人瞧著牙根發癢,說不出是酸是甜。
見李崇琰含笑望著自己,並以指尖再度輕叩了那青瓷茶盞的外壁,心領神會的顧春笑著皺了皺鼻子,拖拖沓沓蹭過去。
見她來到自己身旁,李崇琰反手將那盞溫熱的清茶遞給她,低聲笑道:“你是化了嗎?”
他腦中莫名浮起“一隻化掉的小糖人黏在椅子上動彈不得、任人宰割”的畫面,忙虛虛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忍下笑意。
“什麼化了?”顧春將那盞茶一飲而盡後,茫然地低頭看向他偷笑的模樣,忽然想起自己手中這茶盞是他方才喝過的,頓時又不爭氣的紅了臉,忙不迭地將茶盞放回他面前。
偷偷覷了雲安瀾一眼,見她顧自笑望著手中那盞茶出神,顧春這才鬆了一口氣,悄悄嗔了李崇琰一記白眼。
原本李崇琰只是見顧春久坐伏案,才提醒她起來走走,喝口茶歇會兒,並未多想。可她這忽然紅著臉嗔了他一個白眼,倒叫他也想起來,這個茶盞是他才喝過的……
忽然覺得雲安瀾這個外甥女,真是礙眼啊。
有些赧然的顧春垂眼就瞧見自己指上那銀環,一時疑惑又起,便立在那裡不動,只呆呆地恍神想著——
這人昨日給了一雙金環,今日又給這個,兩次都說了同一句話,“你自己想”。究竟有什麼深意呢?
李崇琰見她恍神,便輕笑著偷偷伸出手去,一臉若無其事地將她的手收進自己掌心。
雲安瀾終於忍無可忍,玉掌輕拍桌面,笑喝道:“不是我要危言聳聽,若在中原,你倆中至少有一個是會被拖出去點天燈的!想膩死誰啊?!別光顧著眉來眼去,好歹也替我出出主意。”
事已至此,李崇琰便索性大大方方將顧春拉到自己身側,另一手支著下巴望著她輕笑:“你教教她。”
顧春先前雖然一直在埋頭揮毫,但他知道她在聽。
見雲安瀾詫異望向自己,顧春隱了個呵欠,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中原女子雖不大出門,可她們會看話本子呀,還會請戲班子到家中唱戲的呀……雖說這些算是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可既要讓別人聽自己說話,折中些用對方愛聽的法子去說,總比自說自話沒人聽的好。那新學,最初不也是從坊間說書開始的麼?”
她前幾日才在葉遜那裡翻過一些關於新學發源的書,雖是臨時打發閒暇翻得浮皮潦草,但總算對新學也有點認知了。
雲安瀾聽了她這樣的說法,頓時眼前一亮。
外頭的雨勢漸小,卻並未停下,三人便在書房中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不多時,司梨急匆匆上來,敷衍地敲了敲書房大敞的門。
顧春見她手中並沒有自己要的杏仁茶,癟癟嘴道:“阿梨,怎麼了?”
司梨遞了個十萬火急的眼色給她,又急急向李崇琰道:“殿下,有點小事,春兒得同我出去一趟。”
“怎麼了?”李崇琰詫異地扭頭望著門口的司梨。
這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