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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春想也不想地含笑答道:“縱是這世間最最情深不渝的兩人,最終,也是要分開死的。”
之前她或許曾有顧慮遲疑,可這些日子她已經想得很明白了。
在正好的年紀,遇到正好的人,心中怦然一動……
那就去愛呀。
年少的情意本該如此熱烈直白:飛揚的笑臉,纏綿的擁抱,熾熱的親吻。
順心而為,理所當然。
就像春風裡合該有繾綣的情話,就像冬夜裡自當有旖旎的相擁——
管它是天長地久還是朝生暮死,誰怕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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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七,白露。
這日是第一批進山練兵的人返寨休整之期。
鴉青色的天幕下,山巒暗影幢幢。
寅時剛過,摸黑行至山道口的顧春停下腳步,抿唇笑著捋了捋裙襬褶皺,舉目遙望。
在黑暗中視物不清的顧春遠遠瞧見道口處有模糊的人影,幾乎立時就辨出了那是誰。
她喜愛的人呢,有意氣飛揚的劍眉,有璨若星辰的眸子,有頎長且碩的身形,有澄澈熱烈的心。
世間只此一人,無端端入了她的眼,就賴在了她的心上。
所以,便是閉著眼,她也不會錯認。
此時已是初秋,寅時的山口風聲呼呼,帶著夜露未晰的凜冽,沁得人指尖微涼。
顧春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緩緩舉步向前,滿心的歡喜惹得唇角一直朝上飛。
李崇琰先行抵達山道口,此刻正佇立在高處,居高臨下觀望著大隊屯軍出山的秩序。忽聽得身後有細微響動,他立刻警醒地回頭,右手已同時按上腰間長刀的刀柄。
映入眼簾的卻是那個在他心尖上跳來滾去、生生鬧了他兩個月的小妖怪。
這突如其來的欣喜使他驀地周身發緊,恍惚間如墜夢中。
待顧春終於來到他面前,他不自覺地伸出雙手,將她的兩手收進掌心。
柔軟但冰沁的手與溫熱的大掌才一相觸,立刻驚得他一個激靈,回魂皺眉:“手怎麼這麼涼?不對,你出來做什麼?”
口中斥著,卻將她的雙手合在掌心,小心翼翼地替她搓暖。
心心念念整整兩個月,重逢時的第一句話竟是訓人,顧春仰頭笑著嗔他一個白眼,微微嘟起嘴聳了聳小巧的鼻頭。
察覺掌心的柔荑掙扎著想要脫離,李崇琰正要瞪她,卻聽她抿笑輕道:“我就來……抱抱你呀。”
李崇琰立時如臨大敵,兇巴巴地將她的手握得更緊,幾乎是咬牙切齒了,“想都別想!”
咦?
這個拒絕可以說是很出人意料了。
顧春傻眼:“才分開兩個月,就不給抱了?!”
繼而忿忿地抬腳踹他:“負心漢!人渣!見異思遷!朝……”
被踹到哭笑不得的李崇琰不動如山,只分握著她的兩手引她環住自己的腰,卻始終沒放開她的手。
瑟寒秋風中,兩軀相貼毫無罅隙,近得能聽到對方熱烈的心跳。
李崇琰俯首輕笑,隱隱有些咬牙切齒的餘恨:“我可還記得,上回有人說完這句話後,是偷偷拿針紮了我就跑的。”
前車之鑑歷歷在目,不得不防。
顧春哼哼笑著,軟嫩的面頰在他肩頭蹭了蹭,“那不一樣啊。”
久違的甜軟嗓音,在晦暗天色中如爍目的亮光,蠻橫又甜蜜地劈進李崇琰的心間。
“怎麼不一樣了?”李崇琰終於想起下頭是陸續出山的大隊人馬,若他們中有人稍微抬頭,一眼就能瞧見自己這裡的動靜,於是依依不捨地將她鬆開。
顧春略收了收下巴,咬唇低笑,微垂的眼睫輕顫如蝶翼:“那時,我還沒有這樣想你。”
綿綿軟軟卻字字清晰的話尾散進風裡,似吹落漫天繁星。
彷彿有一整條星河倏地跌進李崇琰如墨玉般的雙眸中,驟然乍亮,如明月在上,使流螢無光。
兩個月來漫長苦澀的相思熬煎,就這樣,被一筆勾銷。
他手不能動,口不能言,只有滿心歡喜似要撞破心房。
在這繾綣至死的氣氛中,顧春做賊似地探頭望了望他身後的坡下,奈何她於暗間視物艱難,極目只見幢幢影影,也不確切大隊人馬是否到了。
“做什麼?”李崇琰忍住將她再次按回懷中的衝動,喉頭髮緊,啞聲道。
顧春收回無用的遠眺目光,仰頭望著他眼中那動人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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