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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的逼仄下無路可走;他也見過戰神葉遐是如何豪烈的血盡原州城頭。他見過中原的姑娘過得人不像人; 如今又見過了團山的姑娘活得如何意氣風發; 自在飛揚。
最重要的是; 他與她承同樣的庭訓,有同樣的熱血之心。
“母親總說我太年輕; 可她忘了; 長風樓裡掛著畫像的那些曾披荊斬棘的男男女女; 他們在抵定天下之時,比你我如今這般年紀; 也相去不遠。”
惟有少年之赤忱熱血,才會有如此決然破舊立新之孤勇。
女兒嗎?
李崇琰抿住唇角不合時宜的笑意; 以指尖不疾不徐地輕叩茶盞外壁,“所以你的打算就是,一個沒有兵權的郡主,與一個被閒置的皇子,弱弱聯手,憑藉滿腔少年意氣去行大開風氣之事?那麼,你這顆熱血的少年之心,又能沸騰多久?”
她所謀之事太大; 甚至不是舉兵打一仗就能解決的。
雲安瀾自己心中也清楚,如今新學在中原流毒已深,連那些飽受毒害的女子都幾乎將之視為理所當然的正統,要改變這個局面,不是龍椅之上換個人就能解決的。
“我知道,這很難,”雲安瀾望著他,目光澄澈堅定與他如出一轍,“十年不成,那便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若然到你我死時仍未成……還會有下一輩,再下一輩。只要你我起了這個頭,便必定有無數少年之心會在熱血中醒來。”
如此,終有一日,這大縉天下必定會成為它原本該有的模樣。
她知道,她將行之事在世人眼中或許狂妄、瘋魔、螳臂擋車,可她不會回頭。
她不怕前路艱險,不怕身後罵名。要除新學之毒,必定會歷經無數非常之局面;若有犧牲,可自雲安瀾始。
修長的五指穩穩貼上青瓷茶盞溫熱的外壁,李崇琰舉盞含笑,不輕不重地喚了一聲,“雲安瀾。”
雲安瀾挑眉,不動聲色地細細打量了他眸中神情,同樣執盞以對,卻止不住指尖輕顫。
他,會給什麼樣的回答?
兩隻青瓷茶盞的邊緣輕觸,細細清清脆響中,李崇琰輕聲帶笑——
“願你我,永遠少年。”
雲安瀾緩緩閉上眼,笑容如釋重負。
願我們永遠熱血,永遠豪烈,永遠心懷為“大人們”所不齒的傻氣雄心。
願我們,執長戈滌盪天下之不平,提硃筆喚醒世間之矇昧。
願我們,永遠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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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遜生辰壽宴翌日,四家家主便一同面見了雲安瀾。
雲安瀾只說陛下怕李崇琰身邊少人伺候,特地遣了兩名侍女命自己給他送來,想順便在團山玩上三五日再回原州。
此話一出,葉遜冷笑的眼神讓李崇琰心中一抖,當著另三位家主的面大談私事又不符合他行事的準則,於是只能默默在心中將雲安瀾毆打了八百十遍。
雖說團山被棄置已久,但畢竟還未到自立旗幟、佔山為匪的地步,雲安瀾這話說得輕描淡寫,面子自然要給。於是四位家主便委婉劃定了一些禁地範圍之後,一致表面熱情地恭迎了武安郡主蒞臨團山。
雲安瀾對這個結果很滿意,李崇琰倒險些被慪到吐血。
因為葉遜出議事堂時刻意經過他面前,極低聲地冷笑著丟下一句:“殿下可以抽空準備一下給融融的新婚賀禮了。”
若不是念在他是顧春的親舅舅,李崇琰只怕當場要跳起來打人。
哪來的賀禮?!賓客才送賀禮,沒聽過新郎送賀禮的!這老狐狸是明晃晃的恐嚇誰是?
滿心毛焦火辣的李崇琰忍無可忍,再次趁月爬牆,果斷摸上了顧春的閣樓。
那時顧春正在窗前伏案寫稿,陡見眼前出現一張臉,險些抓一把銀針就糊他滿臉。
怕驚動樓下的葉行絡,顧春只能由得他越窗而入,同時壓低聲音輕啐:“你又在鬧什麼毛病?”
李崇琰直接將人抱起來按坐在自己腿上,委委屈屈地拿頭蹭在她肩窩,“你去跟老狐狸說清楚,說你除了我誰也不嫁!”
他這蹭來蹭去的鬧得她直躲,卻又忍不住笑:“什麼呀?沒頭沒腦的。”
李崇琰趁機開始告狀賣慘:“老狐狸恐嚇我!不讓我開口解釋!還不要臉地想將你嫁給別人!
於是從葉遜讓他準備賀禮開始倒著往回說,又說了雲安瀾的事,當真是竹筒倒豆子,半個字也沒漏。
他說得苦大仇深,顧春卻聽得一雙美眸彎成月牙。“我還是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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